张天澈裹紧外套，踩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他习惯的时间。
夜越深，人越少，越安静。
可今天，他觉得不太对劲。
风有点冷，有点重。
吹在人身上，像是有东西抓着你的肩膀。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
月亮悬在天上，像一块残玉，碎裂的边缘隐隐透着红光。
红得像血。
他心头一紧，加快脚步，拐进楼道，脚步声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回荡。
到三楼，他习惯性地掏出钥匙，却发现门开着。
他推门进去，屋里灯还亮着，妹妹张墨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那只老旧的玩偶熊。
桌上有一碗泡面，汤水己经冷得结了层油皮。
张天澈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给她盖上毛毯，却突然发现，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语言，像梦呓，却又透着奇异的韵律。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墨墨，醒醒。”
张墨猛地睁开眼。
“哥……”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不像她自己。
她盯着他，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在看他，又仿佛在看透他。
“你怎么了？”
张天澈的声音也变了，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张墨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抓住了他胸口的玉佩。
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像是有人用刀尖刺在皮肤上。
张天澈低头看了一眼。
玉佩上突然裂开一道缝，散出一丝暗红的光。
“哥……”张墨的声音更低了，像一滴水落进深渊，“他来了。”
“谁来了？”
张天澈的声音还没落下，房间里的灯光突然一灭。
黑暗中，有人低声笑了。
那笑声不像是从耳边传来的，像是从西面八方渗出来的。
张天澈猛地抬起头，看到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下一秒，房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袍，脸藏在阴影里，只有眼睛露出来，泛着冷冷的光。
“张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跟我走。”
张天澈挡在妹妹身前，眼神冰冷如刀：“你是谁？”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掌心有一枚符文，散发着微光。
张天澈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他的声音被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黑袍人没有看他，目光首首落在张墨身上：“混沌血脉，果然在这里。”
张墨的眼神依然空洞，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黑袍人抬起另一只手，虚空一抓，一道光笼罩了她的身体。
“哥……”她的声音依然低沉，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别找我。”
张天澈挣扎着，咬牙嘶吼：“你放开她！”
黑袍人冷冷一笑，随手扔下一块玉佩残片：“你会来找我的。”
话音未落，他和张墨一起消失在暗红的光中。
张天澈跪倒在地，指尖用力到颤抖。
他拾起那块残玉，手指划过冰冷的裂痕。
两块玉佩，竟然合成了一整块。
光从玉佩中迸发，照亮了整个房间。
在那光里，他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山峰。
也看到了数不清的怪物，向他咆哮着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