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富贵与隐忍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宋清平，身高一米七八，年龄二十五。”
“嗯，好，晚上七点***！”
简单粗暴的挂断电话后，被刚去厕所解决完的李辉煌听个正着。
“清平，好好的厂不打螺丝，你真去干男模？”
“辉煌，好好的饭不吃，你偏要去厕所干？”
两人的话中颇有一番火药味。
受不了被宋清平首勾勾的眼神盯得心慌，李辉煌先一步放软：“呵，我只是听说啊，酒吧里干的可都是些不正规的事，要是你被哪个富婆盯上，钱没挣着不说，身体都得垮咯。”
“你试过？”
“我可不敢。”
“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多了，你信，这就是真的；你不信，那就是假的。”
宋清平并没有以偏概全的否定李辉煌，五年的时间他刷新了太多前三十年从未见过的东西，对于所有事自然有着自己的判断。
李辉煌眼球咕隆转了个圈，没得到预料的反应还被将了一军后，只好悻悻冲着宋清平打着哈哈般回到宿舍。
宋清平没有理会李辉煌的举动，他继续扣动电话拨号，李辉煌之所以被他称作人精，其人肯定有着独特思维方式。
“妈？”
许久没得到回应，宋清平的内心忐忑不安。
“清平啊，刚刚妈在做菜呢，厨房声音太吵，一时半会还真听不到电话...”宋红霞不好意思的解释一番。
“没事的妈，能和你聊天就很好了。”
宋清平不由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都想一股脑吐出，可他归根是男人，他所认知的男人的责任，就是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担心。
两人一茬接着一茬的聊天，突如其来的心安渐渐盖过心中的焦虑。
“对了，昨天不是说有个很重要的事跟我讲吗？”
宋红霞提了一句。
宋清平突然感觉到上辈子的自己真不是人，为了借钱给所谓的女朋友买礼物，反倒是次次伤害爱他的女人。
“妈，我打算过几天寄点钱回来。”
“自己在外，该省省该花花，我最近找的这个刺绣工作，一个月也能铮个千把来块哩。”
“没事，就这么决定了啊，先挂了妈。”
宋清平不敢再通话，他心里清楚，以母亲的性格肯定不愿收。
点火，狠狠吸上一口后，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出社会五年了，为了女人变得身无分文，或许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14年的东安市虽属于地级市，但处于大建设时期，不少新型行业进军市区的同时，更是带动周边娱乐产业的大规模诞生，酒吧、KTV、夜市更加成为新一代年轻人夜生活的积聚之地。
因独特的地理位置与庞大的面积，乐巢酒吧顺利搭乘上夜生活的快车，瞬间便红极一时。
出于对工作的重视，宋清平翻箱倒柜只找了件典型的黑白配套装，索幸是夏季，短袖配长裤在夜里并不会显得多冷。
“我到门口了，在哪***？”
宋清平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男人的声音变得并不像当初那般平静：“后门，你绕着酒吧走就能看见。”
才没走一会，宋清平就看见一群男男女女集聚在某片空地之上，领头的中年男人更是以一身西装在人群中显得无比亮眼。
“咳咳！
都给我听清楚了。”
男人手握喇叭，不自觉提高音量，“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当中，有的想傍富婆，有的想挣快钱，还有就是某些单纯想体验体验生活的，但是，我们这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还没等反应过来，中年男子就命令所有人排队站好，开始一个个筛选。
若是真要看，宋清平一米七八的个头，尽管衣服显得粉俗，可挑起后露出的隐隐腹肌与清秀的脸庞，刚好弥补了服装带来的差距。
“B区，那边！”
中年男人命令宋清平站到某地，其中更是有三、西个人在无聊的等待。
宋清平刚到，有些事不算听得清楚，只好随便找了个看似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伙，丝毫不见外的递了根烟：“同事，尊姓大名啊？”
小伙先是愣了愣，好心拒绝后，两个酒窝伴随着笑容浮现而出：“唐肖...”“宋清平。”
“很好听的名字。”
“你的也不赖。”
宋清平笑着回应，之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他说的B区是什么意思？”
唐肖虽然不属于正式员工，可对于自己这种普通***工而言，其中的门道还是有所了解，他神神秘秘的把宋清平拉到一边：“B区的意思是，你能接受潜规则吗？”
“咳咳...咳咳咳...”听到这话的宋清平被狠狠呛了一口。
“你先别急，这个和你理解的有点不太一样。”
“你说。”
“工作之中，肯定有部分顾客有着特殊需求，尽管我们不属于酒吧的常驻男模，但是只要顾客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那就得尽量满足。”
“这不还是特么潜规则吗？”
“钱难挣、屎难吃，到底是为了这个嘛！”
唐肖做出个数钱的手势，“不寒酸。”
宋清平没有流露出太多不适，牺牲一点倒也在情理之中。
又不是要脱裤子。
又不是要被凿。
“喂，你们这些，跟我走。”
声音的源头正是那个西装男人，“从现在开始，你们一致称我黄主管，期间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来找我。”
“你别看他一脸的严肃，其实这家伙挺好的。”
唐肖对着后方的宋清平说道。
“嗯...”宋清平边走边有些沉默。
“沉默是对的。”
唐肖点了点宋清平，“起码现在不用再背那该死的十条铁律了。”
“十条什么？”
“反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唐肖抚着脑袋，“你只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无论顾客是男是女，他（她）们说不要，就一定是要，如果说要...”“那就是特别想要？”
唐肖的酒窝若隐若现，似乎很满意宋清平的说辞：“学会抢答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当男模的潜质！”
“...”“当然啦，你也不介意学跳钢管舞吧？”
唐肖用着老前辈的话术。
“你说的是真的？”
“比金子还真。”
“襙！”
宋清平还是忍不住爆出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