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打着手电筒，两步一个台阶地往上走。
福馨园是个老小区，环境比较差，从脏兮兮堆满杂物的楼道到小区楼下那座不知荒废了多久的花坛，除了位置离原苝中学近点以外，没有任何优点。
到了西楼，夏初掏出钥匙，开门。
“我回来了。”
方月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老师又拖堂了？”
夏初在门口换鞋，垂头嗯了一声，走回卧室，把书包放到椅子上。
方月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吃什么了？”
“没吃什么。”
夏初在那道审视的目光下走进洗手间，“一起回来的同学，刚才陪她去买烤肠了。”
方月定定的瞧了她一会，开口道：“少跟那个学生来往。”
夏初打着肥皂的手一顿。
“校服脱了，我一会洗。”
方月说完就转身回了厨房。
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围绕在夏初的耳边，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
晚饭依旧是三菜一汤。
虾、豆腐、猪肝和菠菜蛋花汤。
夏初夹起一块猪肝放进嘴里，苦腥味蔓延到嗓边，她一边嚼一边听着客厅里的对话。
方月此时一脸严肃地站在窗边，手里拿着电话，语气不耐，“又回不来？”
“上次不是说好的么……”“什么事要耽搁这么久……”“你尽快吧……”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到了六点五十五分，夏初装好书，拿着帆布包走到门口换鞋，“我走了。”
方月挂了电话，嘱咐道：“下课早点回家。”
“知道了。”
夏初关上门，下楼梯。
一层，两层，咔嗒一声门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
夏初没回头，继续往下走。
到了一楼，她推开单元门，手把着门边停了几秒，首到身后的人伸出手臂，她才松开手。
“谢谢。”
耳边的声音有些沉闷，夏初转了下肩膀，但还是没回头，低声说了句不客气，就大步离开了。
穿过小区，灰黄的长街上，红色的出租车辆一闪而过。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夏初拐进十字路口，又穿过两条街，最后到了一个小区。
补习班的卷帘门拉了一半，里面亮着灯，从外面看能看到五六排摆放整齐的桌椅和几个学生的背影。
走进去，入目的是一面宽大的黑板，两侧都是大白墙，第一排的桌上放着粉笔和黑板擦。
男老师背着手站在前面，“还差谁没来。”
夏初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身后一起进来的男生在她后排落座，随手把书撂在桌上，力道不算重，但还是连着前面椅子振动了一下。
夏初回头看了一眼。
“对不起。”
还是那道沉闷的声音。
“没关系。”
夏初转过头，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
门口陆续有学生进来，零零散散，首到屋里的位置全部坐满。
男老师左右看了看，“还有新来的学生没到的么。”
不知道是哪个学生说了一句，“都齐了。”
男老师又再三确认了一遍，最后拿出钥匙关上卷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