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姜家嫡女入狱

暗梅重香 祎青霉霉 2025-04-26 14:2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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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元年腊月初七,姜府西跨院的红梅开得正好。

姜蘅芜倚在暖阁的软枕上,看妹妹姜萱踮脚往青瓷瓶里插梅枝。

小丫头今日穿了新裁的鹅黄袄裙,发间银蝴蝶随着动作轻颤,倒比真花还灵动几分。

"大姐姐瞧这支可好?

"姜萱转过身,圆脸上沾着细雪,"特意挑了有并蒂苞的......"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姜蘅芜的贴身婢女春桃跌进门来,罗袜上沾着泥雪:"姑娘!

刑部的人闯进前院了!

说老爷通敌......""胡说!

"姜蘅芜手中的《梅花集》啪地落地。

父亲昨日还笑着说要为她相看亲事,怎可能......"姜大姑娘何在?

"冷冽的声音刺穿窗纸。

姜蘅芜推开菱花窗,看见庭院里立着个绯袍官员。

积雪映得他腰间银铃泛着青光,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得刺目——正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沈煜言。

"本官奉命搜查。

"他展开公文时,袖口獬豸纹吞没了最后一缕天光,"请姑娘移步。

"姜蘅芜被带到刑部时,腕上己扣了镣铐。

她盯着公堂地面青砖的裂纹,想起离府前姜萱死死拽着她袖子的模样。

小丫头哭得发髻都散了,最后被差役用刀柄劈在腕上才松手。

"姜姑娘可认得此物?

"沈煜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指尖挑着封火漆信,封皮上赫然是她上个月写给外祖家的问安帖。

只是里头的信纸变成了边防驻军图,角落还盖着她私印。

"这不是......"她刚要辩解,忽见沈煜言左手拇指摩挲剑柄——前世听父亲说过,这是刑部官员发现供词漏洞时的习惯动作。

"证据确凿。

"沈煜言突然俯身,官袍上的松墨香混着血腥气,"姑娘若老实交代同党,或可免株连之祸。

"姜蘅芜猛地抬头,正撞进他寒潭般的眼里。

那双眼尾微垂的眸子,此刻满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她是什么亟待碾碎的蝼蚁。

"妾身冤枉。

"她指甲掐进掌心,"这印鉴上月就丢了......""是么?

"沈煜言轻笑,从案头锦盒取出支金簪——正是她及笄时父亲所赠,"那这藏在簪子里的密文,姑娘又作何解释?

"姜蘅芜在诏狱度过的第一个月,瘦得脱了形。

她蜷在草席上数着第七根肋骨的钝痛,看窗外碎雪飘进铁栏。

沈煜言每隔三日便来提审,每次都能拿出新"证据":她绣给妹妹的帕子上有密写药水,诗集批注里藏着暗号,连去年上元节猜的灯谜都被说成传递情报。

"姜姑娘还是不肯招?

"今日他换了身苍色便服,玉冠束起的发丝间落着雪,"令尊己在流放路上病故了。

"姜蘅芜喉头涌上腥甜。

她知道父亲有咳血之症,北疆苦寒......"沈大人想要什么供词?

"她哑着嗓子问,"妾身照写就是。

"沈煜言似乎没料到这般顺从,眉间朱砂痣动了动。

他亲自研墨铺纸,笔尖悬在宣纸上方:"就从三皇子如何指使你窃取边防图说起。

"姜蘅芜突然笑了。

她抓起砚台砸向对方,浓墨在沈煜言前襟溅出狰狞的痕迹:"大人既要构陷,何不自己编个痛快?

"永熙三年腊月初七,姜蘅芜被踢出死牢。

她戴着二十斤重的木枷走过长街时,看见商铺门前己挂起红灯笼。

才想起今日是沈煜言二十岁生辰,全城都在为这位新晋刑部尚书庆贺。

"跪下。

"刑场积雪没到膝盖。

姜蘅芜抬头望向监斩台,沈煜言正与三皇子对饮。

他今日着了朱红官服,金线绣的獬豸在阳光下张牙舞爪,与记忆中那个冒雪搜查姜府的少年判若两人。

"姜氏,临刑可有遗言?

"刽子手的声音惊飞寒鸦。

姜蘅芜忽然发现,自己竟记不清父亲的模样了。

三百个日夜的牢狱生活,把过往都磨成了模糊的影子。

"有。

"她望向监斩台,"祝沈大人年年有今日。

"沈煜言举杯的手顿了顿。

三皇子突然拍案而起:"这***还敢猖狂!

弓箭手——"破空声响起时,姜蘅芜看见沈煜言猛地站起身。

他腰间银铃在风中碎成两半,露出内壁刻着的"蘅"字。

这是......她十二岁在火场里丢的那只铃铛?

箭矢穿透心脏的瞬间,漫天飞雪突然变成红梅。

姜蘅芜倒在刑场老梅树下,血泊中浮起无数记忆碎片:沈煜言夜闯天牢换毒酒,他跪在御书房外三天三夜,最后那个拥抱里藏着玉玲珑......"阿蘅......"姜蘅芜在熟悉的梅香中惊醒。

"大姑娘!

沈府送寿礼的人到前厅了!

"春桃掀开鲛纱帐,手里捧着新裁的藕荷色襦裙,"夫人说今日是昭毅将军生辰,让您快些梳妆......"铜镜里的少女额间光洁,尚未烙上那颗朱砂痣。

姜蘅芜颤抖着摸向心口——没有箭伤,只有贴身戴着的玉玲珑散发着微温。

永熙元年腊月初七,她重生回了命运转折的那天。

(此节用简洁笔墨完成重生过渡,保留悬疑感)## 六、贺寿宴沈府梅园张灯结彩,姜蘅芜跟在母亲身后,看家仆抬着贺礼穿过垂花门。

前世今日,父亲就是在这宴席上被当场锁拿。

"姜大姑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身体不适?

"沈煜言立在梅树下,绯色锦袍衬得眉目如画。

他指尖转着盏琉璃酒樽,眸光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掠过,与看其他闺秀并无二致。

"将军多虑了。

"姜蘅芜福身时故意让玉玲珑从领口滑出,"只是惊叹府上红梅——"她首视对方眼睛,"像极了刑场溅血的模样。

"沈煜言手中酒盏突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浸透袖口云纹。

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姑娘何出此言?

""玩笑罢了。

"姜蘅芜抽回手,露出前世在狱中学到的冷笑,"将军莫非当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