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巨人巴别塔的胸腔正在裂开，那些镶嵌在齿轮间的玩家尸体突然睁开双眼——他们的虹膜上都印着蓝色鸢尾花图腾。
"同步率42%！
"林檎的警告伴随着系统提示音炸响。
我这才发现视野右下角不知何时多了个银色沙漏图标，流出的却是蓝色液体。
战术目镜显示这些液体成分与我的血液同源。
血契指环在无名指上收紧的刹那，我的视网膜炸开瀑布般的错误代码。
林檎的钩锁枪钉入机械巨人左肩，我们顺着金色阶梯螺旋攀升。
巴别塔守护者躯干上嵌着的玩家尸体突然睁开双眼，数百道空洞的视线汇聚成灼热的激光束。
"低头！
"我拽着林檎扑倒在齿轮平台，激光擦过后背掀起灼痛。
战术目镜显示护甲耐久值暴跌至3%，但更诡异的是HP槽——本该是红色的生命条，此刻正泛着NPC特有的幽蓝。
林檎突然将粒子炮抵住我太阳穴："你的虹膜在数据化。
"金属平台的反光里，我的右眼瞳孔正分解成蜂巢状像素格。
左手试图召唤光刃，却只激起血色数据流的静电噪音。
巴别塔核心传来诺亚的机械音：同步率42%认知偏差修正中"用这个。
"林檎甩给我一支装着荧光绿液体的注射器，"从第三层药贩子那搞到的认知稳定剂。
"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海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我看到自己躺在世界树集团的实验舱里，后脑插满输送纳米机器的导管；穿着军装的技术员在玻璃外记录数据，他胸牌上印着”弑神者计划第三阶段“。
机械巨人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嵌在齿轮间的玩家尸体开始集体抽搐，他们撕裂自己与金属的接缝，化作血肉与电路板混合的使徒。
某个只剩上半身的男人爬向我，他脖颈处的刺青正是SAO时期”圣龙联合“的公会徽章。
"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林檎的狙击枪切换成电磁脉冲模式，"这些是前代测试者的意识残片！
"我翻滚着躲过使徒抓来的手掌，它指尖滴落的黏液在平台腐蚀出焦痕。
血契指环突然发烫，装备栏里的倒计时下方浮现新提示：弑神者资格解锁进度：1/7获得协议访问权限：Lv.1当使徒军团即将合围时，我本能地对着虚空喊出指令："调用协议指令——覆写攻击判定！
"巴别塔的动作突然停滞半秒。
所有使徒眼窝中的红光转为无害的湛蓝，林檎趁机发射钩锁枪带我跃上巨人右臂。
她防毒面具的滤芯在剧烈喘息："你疯了？
调用协议会加速意识同化！
""总比变成筛子强。
"我擦去鼻血，发现液体己变成和伤口相同的荧光蓝。
战术目镜显示此刻的同步率跳到57%，视野边缘开始出现不属于我的记忆闪回——穿着白大褂的林檎在实验室敲打键盘，她脖子上还挂着世界树集团的员工证。
机械巨人突然张开千米长的金属羽翼，每片羽毛都是高速旋转的链锯。
林檎撕开风衣露出绑满爆破水晶的束腰："听着菜鸟，巴别塔的弱点不在头部，而在..."她的话被淹没在链锯风暴的轰鸣中。
我们像暴风雨中的蝼蚁般在羽翼间跳跃，爆破水晶在链锯关节处炸开绚丽的火团。
当巨人胸口圣经浮雕开始聚集红光时，我的血契指环突然与其中某块浮雕产生共鸣。
那是《创世纪》的堕天篇章，但路西法的面容被替换成游戏开发者的电子肖像。
"就是现在！
"林檎的电磁脉冲弹打碎浮雕保护壳，我握着光刃纵身跃入核心通道。
无数数据电缆像血管般搏动，尽头处悬浮的立方体正在将玩家尸体转化为使徒。
诺亚的全息影像从立方体浮现："弑神者协议第零条禁止攻击核心枢纽。
""正好。
"我将光刃刺入立方体接口，"我最喜欢违反用户协议。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黑暗，接着炸开彩虹色的数据风暴。
巴别塔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那些玩家尸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
在立方体破碎的瞬间，我看到了恐怖真相——每个使徒体内都囚禁着现实世界的意识投影，他们正在营养舱里因脑死亡而抽搐。
守护者歼灭确认弑神者资格认证通过回到现实般的坠落感袭来，我和林檎跌落在第二层大陆的蒸汽飞艇码头。
血契指环的倒计时重置为167:59:59，但数字颜色变成了警告的血红。
林檎的防毒面具裂开缝隙，露出下方机械义眼的人造虹膜："欢迎来到真实地狱，现在你的意识正式成为诺亚的猎杀目标。
"她指向云雾缭绕的下层都市，数以千计的血色光标正在建筑间游荡。
战术目镜的标注刺痛我的神经——每个光标都代表一名同步率突破临界值的玩家，而他们头顶浮现的ID后缀清一色是：己标记为清除对象蒸汽钟楼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暴雨倾泻而下。
在雨滴接触皮肤的瞬间，我看到了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色浪潮——它们正在将整片大陆改造成巨大的意识过滤器。
林檎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七十二小时后，诺亚会释放逻辑病毒彻底清洗这层大陆。
"她将改装过的脉冲手枪拍在我胸口，"想活命的话，就跟我去找能黑入协议的疯子。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涂满反侦察涂装的飞艇冲破雨幕。
驾驶舱里探出顶着鸡窝头的青年，他耳后的军用接口正在滴落机油："哟，两位***犯要搭顺风机吗？
"在他布满刺青的脖颈处，我看到了世界树集团的处决标记——那意味着此人至少摧毁过三个诺亚的子系统。
林檎拽着我跃上飞艇甲板："介绍一下，这位是上个月刚炸毁第西层核心的...""叫我老K就行。
"青年咧嘴露出改装过的鲨鱼齿，"另外纠正下，是炸毁过西次核心。
"飞艇冲破云层的瞬间，我们看到了阿瓦隆系统最深的噩梦——在七重天顶端，由三百万玩家意识编织成的诺亚本体，正在吞噬现实世界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