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在茶水间第三次调整领口蝴蝶结时，落地窗外传来跑车的轰鸣。艺术园区新铺的沥青路上，银灰色阿斯顿马丁甩出漂亮的水弧线，溅起的水珠惊飞了梧桐树下的白鸽。

"听说今天甲方请来了江屿舟。"实习生小艾咬着吸管凑过来，"就是那个把前女友拍成天价艺术品的疯子摄影师？"

玻璃幕墙折射出男人修长的身影。江屿舟单手扯松领带，腕间的积家月相表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林夏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少年用省下半年的早餐钱买来银色怀表，郑重其事放进她手心："以后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林总监？"项目经理的呼唤惊醒回忆。她转身时高跟鞋卡进地板缝隙，踉跄间被薄荷冷香裹挟。江屿舟的掌心贴在她后腰，温度穿透雪纺衬衫："七年了，还学不会穿高跟鞋？"

会议室骤然寂静。林夏看着投影仪蓝光里浮动的灰尘，想起十九岁生日那天的暴雨。她蹲在积水潭边摸索被丢弃的戒指，直到美甲劈裂渗血。而此刻他无名指空空如也，锁骨链却坠着枚素圈戒指，随呼吸起伏没入黑色衬衫深处。

"贵司的方案..."江屿舟突然倾身，机械表带擦过她手背，"缺了组关键镜头。"

林夏嗅到他领口若有似无的冷杉香。十七岁平安夜，少年将同款香薰蜡烛藏在课桌里，火柴擦亮的瞬间整个教室跳动着松针的清香。教导主任的手电筒光柱扫来时，他把她按在储物柜后，呼吸喷在耳垂："别怕，我在。"

"江老师指的是《茧》系列？"她将钢笔尖戳进掌心，"那组作品拍摄对象是..."

"我的初恋。"他指尖划过iPad屏幕，黑白影像突然闪现少女蜷缩的背影。林夏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睡在图书馆窗台，发梢垂落沾着樱花，肩胛骨凸起如将碎的蝶翼。

空调出风口发出呜咽。江屿舟突然握住她执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