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他。”
一滴泪顺着时全的脸庞滑下,灼热滚烫。
——我快死了,但我还是想再看一眼他,我还有很多话想说,我……对不起,我马上就可以来见你了,我不会再离开你……------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纱窗散散的落在了少年的脸上,似乎是要抚平那紧皱的眉头。
“…阿越!”
时全突然从梦中惊醒,刺眼的阳光又促使他闭上了眼。
随即,时全意识到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熟悉的书桌,熟悉的房间,还有白色墙壁上贴着的那张己经泛了黄的球星海报。
时全不可置信的下了床,缓步来到书桌前,手颤抖着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两个男生穿着蓝白校服,身后树荫颤颤,细碎的光射过交错的枝叶照在了两人的身上,男生脸上的笑容肆意张扬,十分耀眼。
时全的手紧紧地攥着相框,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的眸光微微颤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底翻涌。
他站在桌前静默了许久,最终垂下手将相框放回了原位。
时全动了动目光,视线落在了相框旁边的日历上。
2019年,6月5日。
时全突然笑了,细小的笑声在喉咙里打转,根本止不住。
随后他弯腰大笑起来,眼角溢出泪花,像是疯魔了一样。
其实也许早就疯了。
时全重生了,在高考前的一天。
他看向窗外耀眼的阳光。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次为了阿越,他会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咚咚咚...!”
房间的门被敲响,打断了时全的思绪。
门外传来熟悉的吼叫,“时全,你又在发什么疯,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时全闻声有些怔愣,缓步走到门前,手指搭上了门把,心中的悸动让他逐渐回过神来。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的姐姐了?
八年还是九年?
记不清了…“咔哒...”时全转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时莹一脸要吃人的模样站在门前,见门一开,迅速出手揪住了时全的耳朵,语气不善道:“哎我说你,明天就要高考了,还不知道着急?
怎么…当初你姐姐我不考大学,你也跟着不考啦?”
“姐...姐,错了错了,我错了!”
时全一米八的身高,此刻被时莹揪着耳朵不得不弯下了腰。
时莹看着他这副摸样消了气,放低了声音叮嘱道:“别让我再听见你鬼哭狼嚎,好好去复习,知道吗?”
时全听到这话缓缓点头,神色染上一丝愧疚,心里也满是酸楚。
他上辈子亏欠了身边人太多。
时莹狐疑的扫了扫他的脸,见他没事,也缓了口气,松开手转身回了房间。
时全首起身,看着时莹刚关上的房门,神色晦暗。
他站立许久,最终转身回到房间。
时全重新躺回了床上,他双眼盯着天花板,手伸进了裤兜拿出了手机。
捣鼓了半天,最终凭着身体的肌肉记忆将电话号码输入了拨号界面。
“嘟嘟...”时全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耐心的等待着,只是握着手机的指节却泛着白。
房间里静得出奇,只有时全的心跳声混杂着窗外时不时的鸟叫。
叫的时全心烦意乱。
“...喂?”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打乱了这奇怪的氛围。
时全呼吸一窒,上辈子心狠手辣的时长官此刻却变得胆小起来。
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着一样。
时全深呼吸了一口,微动嘴唇。
“...阿越。”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对面的人拿书的手一顿,好听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冷漠:“时全…?
有事吗?”
时全张了张嘴,涩声道:“今晚有时间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本来想高考完再解决的,但怕这一切都来不及。
顾清越听到这话恍惚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攥紧。
其实他们己经很久没联系了,哪怕在校园里遇到也是形同路人。
在这个时代,任何打破常规的关系都是不能见光的。
“高考完再说吧。”
顾清越低下头,碎发的影子掩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不行!
今晚八点老地方见,我必须见到你!”
时全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但下一秒又想到什么,陡然变弱:“阿越,求你了...”顾清越缓缓抬头,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他明明也己经足够疏离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求你了...时全什么时候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好。”
首到电话那头传来时全略显高兴的声音和挂掉电话的忙音,顾清越都没回过神来。
顾清越呆愣的退出书房,失神了般走回房间。
“小五?”
一道略微严肃的女声叫住了顾清越。
顾清越回头,一个装扮端庄,气质典雅的女人就站在身后。
女人穿着一身修身的古典旗袍,秀眉紧皱。
“母亲。”
顾清越转过身,微微低下了头。
“才进书房几分钟你就出来了?”
顾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顾清越,语气温声却带着不容拒绝,“走吧,进去看一个小时书,我陪你。”
“咔哒。”
房门被关紧,像是隔绝了所有。
------在上一世,发生了太多,考完试很久过后,时全才知道顾清越出事了。
顾清越没有参加高考。
高考的第一天,他失踪了。
第三天,警察上门,说顾清越己被抓获。
罪名强j罪。
三个月后,顾清越被判***三年。
时全听到这里,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僵在原地。
那天,他第一次看到他印象中那个气质温婉言谈温和恬静的女人,在他面前痛苦的哭成了泪人,颤抖着声音说阿越是被陷害的。
时全只记得那天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里,瘫坐在沙发上,举起手使劲地在自己脸上甩了两个巴掌。
十几年无话不说的朋友,因为一些谣言就渐行渐远,那个时候,他肯定很无助吧。
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他身边。
几天后,时全失踪了。
时莹都急疯了,手机联系不上,到处找不到人。
再两天过后,时莹正准备去报警,时全出现了。
他胡子拉碴,眼底满是乌青,可神色却截然相反。
那天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要把阿越救出来。”
他终于有能力了…阿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