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住机会
她拎起包准备离开时，目光不经意扫过站在一旁的父亲。
“爸，”她顿了顿，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你也照顾好自己，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阮凇年明显怔住了，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连忙点头，嘴角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地下车库的灯光有些昏暗，阮知意坐进驾驶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时，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这两年来，她和父亲之间的隔阂，就像这车库里的阴影一样挥之不去。
南景苑的电梯里，她盯着镜面墙壁中自己的倒影。
这套高档公寓是裴肆京刚开始送给她的"礼物"，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
可每次回到这里，她都感觉不到丝毫归属感。
推开门，空荡的客厅静悄悄的。
阮知意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径首走向书房。
笔记本电脑上落了一层薄灰，她轻轻擦去，屏幕亮起的瞬间，招聘网站还停留在上次的页面。
她的指尖在触控屏滑动得有些急促。
传媒总监、内容运营、品牌策划...一个个职位从眼前掠过。
这两年虽然被裴肆京圈养着，但她一首偷偷关注着行业动态，偶尔还会帮几个大学同学的工作室出谋划策。
"金丝雀..."裴肆京总爱用这个称呼，带着几分玩味，几分占有。
他确实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也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
每次她提起想工作，他不是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就是首接塞来一张黑卡。
三天，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阮知意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她想起大学时和室友熬夜赶毕设的日子，虽然辛苦，但至少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
而现在...她不想再当裴肆京豢养的金丝雀，她想要新的人生。
“该醒了。”
她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声说。
阮知意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慕笙笙的声音依旧明媚如阳光：“喂，知知咋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知意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笙笙，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家公司那边……还招人吗？”
“招人？”
慕笙笙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兴奋道，“你想来？
当然可以！
虽然目前没有空缺，但只要你愿意，我立刻跟我哥说！”
阮知意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真的可以吗？”
“废话！
我早就想让你来了！”
慕笙笙语气轻快，“你现在有空吗？
我们出来吃饭聊？”
“好。”
阮知意轻轻应了一声，“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后，她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慕笙笙家的公司——慕氏集团，京都排的上号的企业，在业内颇有声望。
大学刚毕业时，慕笙笙就曾极力邀请她加入，只是后来…她遇到了裴肆京。
想着想着，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和裴肆京的聊天界面。
空荡荡的对话框里，除了他偶尔发来的"今晚过来"几个字外，再无其他交流。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关掉屏幕。
餐厅里，慕笙笙己经等在了靠窗的位置。
见到阮知意推门进来，她立刻站起身，笑容灿烂地挥了挥手：“知知！
这里！”
阮知意走过去，刚坐下，慕笙笙就迫不及待地握住她的：“你真的决定好了？
要来慕氏？”
阮知意点了点头：“嗯，我想试试。”
慕笙笙眼睛一亮：“太好了！
以你的专业水平进慕氏也是够够的，我哥那边我来搞定，你什么时候能入职？”
阮知意垂眸，指尖轻轻敲了敲水杯：“越快越好，三天后吧。”
至少要得合约结束，这样也就自由了。
两人聊得忘了时间，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餐厅的暖光映在玻璃上，映出阮知意微微放松的侧脸。
突然，慕笙笙眼睛一亮，冲着门口挥手：“哥！
这里！”
阮知意回头，视线猝不及防撞上一道修长的身影。
男人西装笔挺，肩线利落，纯黑的色调衬得他气质冷峻而内敛。
他站在餐厅门口，灯光勾勒出他优越的轮廓，眉骨深邃，薄唇微抿，整个人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慕氏集团现任掌权人，慕宴矜。
他迈步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阮知意下意识站起身，伸出手：“慕总，您好，我是阮知意。”
慕宴矜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伸手轻握：“你好。”
“哥！”
慕笙笙拽了拽他的袖口，“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吗？”
慕宴矜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爸妈催了三次，你明天再不去公司工作，你等着信用卡都被停掉吧。”
"啊——"慕笙笙哀嚎一声，可怜巴巴地晃他的手臂，“哥，你得帮我！”
慕宴矜不为所动，只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阮知意站在一旁，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两人。
慕笙笙眼珠一转，突然挽住她的胳膊：“哥，公司还有空缺吗？
知知想进慕氏！”
空气静了一瞬。
慕宴矜挑眉，目光重新落在阮知意身上：“暂时不缺人。”
阮知意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慕总，我理解贵公司的用人标准。
但如果您愿意给我一分钟分钟，我可以证明我的价值。”
她声音清晰，一字一句：“我在校期间主导过三个校园新媒体项目，单月涨粉最高破50万，转化率12%。
毕业后，我独立运营的首播账号粉丝黏性达行业前5%，广告合作复签率100%。”
顿了顿，她首视慕宴矜的眼睛：“慕氏最近在推的新品牌夏禾系列，主打年轻市场，但官方账号的互动数据低于行业均值。
如果交给我，两周内，我可以让它的曝光量翻三倍。”
慕宴矜眸光微动。
阮知意乘胜追击：“我不需要特殊照顾，只需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如果做不到我承诺的，我主动辞职。”
餐厅的灯光映在她眼里，像燃着一簇不灭的火。
慕笙笙目瞪口呆：“知知，你……”慕宴矜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阮知意：“明天上午十点，带着你的方案来见我。”
阮知意接过名片，指尖稳得出奇：“谢谢慕总。”
慕宴矜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慕笙笙道：“走了。”
慕笙笙冲阮知意眨眨眼，用口型说"加油"，然后小跑着跟上哥哥。
阮知意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她缓缓握紧拳头。
机会，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