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仙儿,还没吃饭吗?”
郭启正提着盒饭走进来轻声说。
裴仙儿摇着小小的脑袋。
香喷喷的饭香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就是生命的一切。
裴仙儿虽然饿得慌,在郭启正面前吃得并非狼吞虎咽。
“好吃吗?”
郭启正望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脑海中闪电般回忆起自己是如何一路走来的情景,感叹每个人都必须经历一些磨难才能长大起来。
“好吃!”
裴仙儿点头说,“谢谢叔叔!”
“嗯哼!”
伤者袁慧婷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周围。
“妈妈!”
裴仙儿丢下饭盒扑到妈妈怀中。
“仙儿!”
看到女儿,袁慧婷才清醒过来。
郭启正己把医生叫来。
医生看了看,瞧了瞧,把了把脉,说:“病人能醒来表示没什么大碍了,静心休养!”
“这是怎么······”等医生离开,袁慧婷一脸疑惑。
“妈妈,是爷爷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裴仙儿小红唇吐出清脆的声音。
“爷爷!?”
袁慧婷更是一头雾水,怎么一下子又冒出个“爷爷”来了。
郭启正开口了。
他说了个来龙去脉。
他不愧为律师,讲述事情经过条理清晰,主次分明,简单明了的把整个事情交行得一清二楚。
“谢谢!”
袁慧婷听完,挣扎着起身来道谢。
郭启正连忙将她按住了。
“我听仙儿说,你是被你丈夫打伤的,他为什么会施暴?”
郭启正问。
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起因,只有找到源头,才能够解决问题。
袁慧婷悲叹一声,把头歪过去,泪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袁女士,我是一名律师,对于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如果,你要寻求法律帮助,我将提供无偿法律服务,为你和你女儿争取合法权益。”
郭启正掏出律师证用职业的那种语调向对方说。
袁慧婷慢慢摆正头,叹息说:“我们本来还有个儿子,去年不幸溺水而亡。
我丈夫迁怒于我,说都是我的错。
两人刚开始吵架,后来······后来,想不到他竟然动起手来。
我忍着,因为儿子的死使他的脾气变得很坏,我想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打骂,他变本加厉,下手越来越重。
这次,这次,他······他,他居然想打死我······”说到这,她哽咽了,无法再说下去。
裴仙儿用小小纤手为母亲拭泪。
“你丈夫施暴行为你难道没向镇上反映?”
郭启正扶了扶眼镜。
“没有!”
袁慧婷抽泣了一下,说:“我以为他会改,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
可能是我······”“你丈夫持续的暴力行为己触犯了我国刑法中的虐待罪。”
郭启正再次扶了扶眼镜,说:“袁女士,你是否提***讼,控告你丈夫的罪行?”
袁慧婷沉默了。
“袁女士,你打算怎么办?
说吧,我可以提供法律上一切可行的方案给你。”
郭启正微笑的说。
“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告他坐牢。”
袁慧婷平静的说,“但我不想被他无休无止的折磨辱骂殴打了。”
“我听着,你继续!”
郭启正点头说。
“仙儿是我的命,郭律师,如果离婚,你能不能替我争取到仙儿的抚养权?”
袁慧婷慈祥的目光射向裴仙儿,手轻轻抚着女儿的青丝。
母爱的天性油然而生。
郭启正肯定的说:“这个没有一点问题,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一切交给我来办。”
“谢谢你!”
袁慧婷把头挨着女儿的秀发里,似乎只有女儿才可以依靠着。
郭启正立即赶往镇上。
他先找到镇长程坚,说明来意,希望他派两个工作人员随着一起去趟裴家,找裴采衣谈谈,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程坚欣然同意。
郭启正再次踏进裴家的门。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边喝茶边发呆,猛地见来了三个人,他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其中两位乡镇工作人员他是认识的。
“领导,坐,请坐!”
裴采衣笑容满面的去泡茶。
郭启正打量着裴采衣,觉得他长相挺英俊的,和妻子袁慧婷真的是天造地设一对佳偶,难怪他们的女儿裴仙儿长得像个小仙女似的。
裴采衣泡完茶,双方坐定了。
“我是袁慧婷的律师!”
郭启正亮出律师证,开门见山的说。
裴采衣手一抖,杯子洒出少许的茶水来。
“裴采衣,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郭启正正视他。
裴采衣不敢与之对目,低下了头,说了一句:“请喝茶!”
“你知道你的行为己构成犯罪了吗?”
郭启正说。
裴采衣从没接触过从事司法工作的律师,只是听说律师是给人带来官司,带来麻烦。
陡然面对律师,他有些不知所措,从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犯法”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是遥远的事情,他相信自己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以前不会犯法,以后也不会犯法。
现在,居然有人说他犯了法,而且还是位律师对他说的,如何不使他惊惧。
“请问,我犯了什么法?”
裴采衣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恐怕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
郭启正听到了,冷冷地说:“你犯了什么法难道心里不知道!?”
裴采衣瞧瞧对面的律师,又瞧瞧两位乡镇工作人员,他们的表情都是一脸严肃,似乎来者不善,别不是特意抓他坐牢的吧。
“裴采衣,你听清楚了,现在,你的行为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二百六十条,罪名是‘虐待罪’。”
郭启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出来。
裴采衣似乎还没弄清楚虐待罪的基本意思,张大了嘴巴,双眼茫然。
郭启正拿出手机,把受伤的袁慧婷照片打开给他看,说:“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打的,你自己最清楚,这是证据确凿,赖是赖不掉的。”
“她是我老婆,打她是天经地义,律师也不能管我们的家事!”
裴采衣一看被打伤妻子的照片,心中却无怜悯之心,反而燃起无名怒火,说话也没刚才那般小声小气,语调略大了些,仿佛觉得自己有理,不必害怕。
“打人还天经地义,亏你说得出口,让我为你普点法律知识。”
郭启正正色说,“你的行为构成虐待罪。
什么叫虐待罪,是对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员经常以打骂,捆绑,冻饿,有病不给医治,强迫超体力劳作,限制自由等方式,从肉体,或者精神上进行摧残,折磨,情节恶劣的行为,根据你妻子的口述及她身上的伤痕,你属于情节恶劣,按刑法量刑,处三年以下***,拘役或者管制。
我们将对你妻子验伤,如果属于重伤的话,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你妻子现己委托我将对你的暴力行为提***讼,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慧婷不会这么做吧!?”
裴采衣一听到要打官司,心中开始慌张和害怕。
“她会不会这么做取决于你!”
郭启正朗声说。
裴采衣再次陷入惊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