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周扬五周年忌日这天。
苏南知匆匆从木水村扫墓回来,径首赶到京市最奢靡的夜总会“青霓”。
推开厚重的包间门,里面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刺眼的霓虹灯光刺得她晃了神。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过来,苏南知微愣,空气里似乎流淌着冰冷的寒意。
“不好意思,我找荆总。”
众人脸上恢复了几分调侃之意,“荆哥,姑娘找到这来了,婷夏姐知道吗?”
黑暗中,一个人影散漫地靠在沙发上,散发着冷冽的气质。
“周荷姑姑介绍过来的?”
他的声音更冷,略带一丝慵懒。
苏南知点头。
那人抬手,“都去隔壁玩,我谈点生意。”
包间里默了几秒,十几个人齐刷刷站起来。
“那荆哥,我们在旁边等你!”
包间里很快恢复了安静,苏南知努力地看向黑暗中那抹影子,心脏莫名紧张起来。
“过来。”
男人开口。
苏南知微怔,还是浅浅挪动步伐。
“荆总,我是南风工作室的苏南知,希望能给您谈一谈合作。”
“过来一些。”
那人的手掌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拍了拍。
苏南知拧眉,还是朝他身旁走去。
她垂着头,绕过桌子,正要坐下来,一双大手拉住她的手腕,她毫无征兆地往前倒去,却一头栽倒男人怀里。
她惊呼一声,下一秒被男人倾身压在单人沙发上。
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毫无预兆的吻。
好像尘封多年的野兽突然出了笼子,找到了自己最爱的那个猎物。
他吞噬着它、咀嚼它,甚至想把它的血都吸光。
苏南知的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惧,她的双手拍打男人的背,又被男人单手钳住,固定在上方。
她努力偏头去躲,又被男人追寻着,无处可藏。
夹杂着酒香的冷冽气味灌进喉咙,苏南知被他的气味逐渐裹挟。
腰间,另一只大手紧紧地箍着她,指尖的滚烫灼烧她的肌肤,酥麻战栗感从腰间席卷到背脊。
苏南知更加绝望,也更觉耻辱。
为什么,明明心里是抗拒的,身体又为何会有反应?
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挤出来,心口憋的闷疼,她整个人软得毫无力气。
男人侧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你也想,是不是?”
急促粗重的呼吸裹挟撩拨的嗓音,苏南知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最后连一点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明明不想,却又无法忽视身体的变化。
她睁大双眼,头顶的光洒在男人身上,他还是隐在黑暗中,侵略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首到在挣扎中寻回一丝理智,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男人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男人顿住撑起半边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苏南知大口喘着气,面前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耳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紧似一声,仿佛要冲破胸腔。
她张嘴,声音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幻觉吗?
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周扬长得一模一样!
苏南知呆呆的,像被抽掉了灵魂,通红的眼眶里积满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她想擦眼泪,看得真切些,手腕还被男人钳住,动弹不得。
“呵…还是这么可爱…”男人轻笑了一声,“轰…”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了,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是…周扬的声音…“周扬哥哥……”微弱的声音从她干哑灼烧的喉咙里发出来,身上的男人一顿,手指猛地蜷缩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俯身,再一次堵住了女孩的唇,细腻的,温柔的,反复碾磨,似在确定什么。
苏南知怔怔的,身体逐渐塌陷,呼吸再一次被掠夺…好久,男人才松开她,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按压,摩挲。
“是你吗?”
苏南知颤抖着开口,面前的面容那么清晰,那么近,就连那颗独特的小痣都一清二楚。
男人勾唇,低低笑了声,“你猜…”苏南知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己经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苏南知小姐,是吧?
还谈生意吗?”
苏南知仰头看着他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状态,所有的情绪倒退回去,她木讷地坐起来。
准备了许久的谈话内容就这样被扼制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谈吗?”
此刻,周荆一坐在灯光下,脸色更显冰凉,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散漫又随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是周荆一?”
苏南知望着她,一双杏眸里裹上了雾气,可怜楚楚。
“你希望我是谁?”
男人的声音更加冰冷,戳在她的心头,让她打了个寒颤。
“我…”苏南知的唇瓣颤抖着,再也说不出口。
此刻,包间门被打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走了进来。
“荆一,大家都在等你,你怎么还在这?”
周荆一伸手,那女孩立刻歪坐在他怀里,一脸娇羞。
他转头看过来,“苏设计师,明天去公司谈,今儿个,我没这个心思。”
苏南知看着他亲昵地拍了拍女人的细腰,心脏一滞,她捏紧手指,缓缓站起来。
“好。”
苏南知垂头,出了包间,跌跌撞撞地朝着青霓大门走去。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男人的脸,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大厅里漫天的酒气灌入肺中,让她意识恍惚。
在靠近大门时,突然撞到一个人的肩膀,一个踉跄,手臂被男人扶住,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男人轻笑一声,“姑娘,站稳。”
苏南知仰起头,陌生的面孔,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
“谢谢你。”
微怔的男人在女孩转身离去后,才把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
怪不得“青霓”是京市最具盛名的夜总会,连这样的绝色都有。
秦晏挑了挑眉,阔步上了楼。
推开包间门,他单手插兜,朝主位上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对不住了,兄弟,有事耽搁了。”
周荆一轻哼一声,亲自倒了三杯酒,朝他扬眉,“自己受罚。”
秦晏脱掉夹克外套,长腿一迈,低背端起酒杯,二话不说,一一喝完三杯,面不改色地摊开手,语气玩味,“满意了?”
周荆一往后一躺,“还行。”
“还是秦总大方,快坐下。”
有人说道。
末了,秦晏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玩,玩了几个回合,周荆一看着突然发呆的男人,睨踢了他一脚,“思春了?”
秦晏扬起双臂,搁在脑后,半躺在沙发上,舌头抵了抵下颚,笑了笑,“进来时碰到一姑娘…”说着,他挑着右眉,“有点想干…”周荆一又踢了他一脚,“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