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给你看
这个词汇,要放在几十年前,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即便到了现在,虽说礼教复兴,公主无法再公然养面首。
但是关起自家公主府门户,再巧夺名目,暗度陈仓,只要驸马不举告,也无人多置喙。
就比如她的姑姑明宜长公主,家里读书的小倌,奏曲的伶人,豢养的画师,皆是姿容不凡,各有千秋。
不过,那是在她守寡以后……但不管怎样,胎穿成公主,她本有左拥右抱的机会,现在倒好,成了被左拥右抱的。
倒霉催的。
倒反天罡了。
想鲨人。
褚非羽重重叹口气,将脑袋埋在景淮渊颈窝间,手指狎昵抚弄着他的后颈,颇为惋惜,“如若不是来和亲,大抵我现在己经过上那般神仙日子了。”
景淮渊差点被她气笑。
“不若孤送你回大褚,继续当你的公主。”
景淮渊捏把她腰间软肉,声线发沉。
他这话,纯属是扯淡。
褚非羽仰起头,忽视掉眼前男人满脸的冷凝,颤了颤鸦羽般的眼睫,在他耳边低语。
“多谢殿下。”
景淮渊明显呼吸一滞,不指望她诚惶诚恐的请罪,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首接谢恩。
褚非羽笑盈盈望着他,柔荑轻扫在他的脖颈:“殿下,我能不能把你装在布袋里,一起扛回大褚啊?”
景淮渊冷着一张脸问:“扛回去做面首?”
“哎呀,”褚非羽拍拍他的背:“不要那么在意名分,你该想我冒着两国交恶的风险也要带回你,我可真是爱惨了你。”
在褚非羽看来,阴沉着脸的景淮渊周身禁欲感,反倒更具性张力。
让人看了,就想撕下他这层冷肃面孔,查查内里烧不烧。
她不等他说话,便攀上他的腰肢去解腰带,嘴里问道:“口说无凭,要不我做给你看?”
她都开始上手了,嘴上还一副征求他意见的口吻。
景淮渊怎么能容女人上下其手占据主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琉璃盏伴着酸枝小几一同跌落在地。
屋外守门的织星被这声响吓的一惊,刚想进去察看,却被一旁的绘云拉住,轻声道,“主子没叫,再等等。”
酸枝镂雕罗汉床上,褚非羽方才本就松散的衣领被景淮渊稍一用力便扯落,露出青石色肚兜与大片欺霜雪肌。
手掌顺着纤腰滑进肚兜内的起伏,他咬上她圆润白腻的肩头,语气跟随力度发着狠,“没心肝的东西。”
褚非羽低吟出声,推着他的手臂娇嗔,“你好莽撞,我不喜欢。”
床笫间,她会表露自己的感受,有时还会加以指挥。
景淮渊知道,她不是以床笫之事邀宠,就是单纯的喜欢享受。
她自己舒爽时,会缠着不放,但若她不乐意,就总会哼哼唧唧不肯配合。
娇气又坦率。
他新奇之余也爱极了那份契合,爱极了她沉沦在他驰骋下的绰态纵露,艳逸横生。
这会儿忽顿悟,她难不成一首拿他当做取悦她的驸马面首?
他堂堂大邺太子……景淮渊沉默不语,破锦之声却代替了他的回应,褚非羽感觉他行事不似往常柔缓,此刻野蛮又粗鲁。
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许的……***?
难道她是个小麦当劳?
以前没有啊。
算了。
先享受吧。
明间外,织星绘云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后,反倒放下心来,绘云看向一旁织星,轻拍下她的胳膊,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你方才为何与主子说那些话?”
“与两位良娣交好有何不好?”
织星想了想,拧起眉头。
想在大褚后宫,那些妃子们都有各自交好的姐妹以相互扶持。
“且不说这吃食一项,本就不便于相送,就单说太子妃还没赏赐下去,主子先做了人情,这就凭白落人口舌。”
见织星听了这话沉默不语,绘云趁热打铁道,“要不是你非要跟着来,主子也疼惜你,以你的性子,还不如与绾风绛月一同留在大褚嫁人,既跟来了,往后就多长几个心,警醒着点,别给主子添是非。”
织星一愣,她是没想那么多,但她知道公主不可能想不到,毕竟连大褚先帝都夸赞公主早慧,大概公主只是不愿与她多说其中原由,不能是怕她蠢钝的听不懂吧?
“我晓得了。”
织星低头咬咬唇应下。
一旁不远处,景淮渊的贴身内侍卓勤立在窗下,听到屋内起了动静,他摆了摆手,院里的人便都自觉远离。
他抬头看向残阳,还没完全落山呢。
这算不算白日喧淫?
转念一想,等结束估计天早就黑了。
当然不能算。
房内太子低沉暗哑的声音与褚良娣婉转的回应不断钻入耳中。
清凉沁骨的屋内,褚非羽步摇上垂坠的宝石一下下敲在床周的酸枝围屏,碰撞出破碎的激昂曲调。
她头枕在围屏边缘,半阖眼眸,贝齿紧咬唇瓣印上浅浅痕迹,纤弱细白的脖颈昂起一线优雅魅惑弧度。
景淮渊流连其间,稍一用力,便是一点红梅,看的他眸底越发晦暗,“怎么这么娇……”褚非羽脚踢蹬着他的肩膀,脖子留下印记,怎么出门见人,一时牙根痒的恨不能咬死他。
然后她就付诸了行动。
一阵傍晚夹着凉爽的风袭过,窗外的卓勤打了个激灵。
他挺挺身板,不敢再听,抬头看天。
这红日……真像咸蛋黄啊!
配一碗粳米粥,把蛋黄放进粥里捣开搅匀,再来点酥碎……❃元樱殿中。
太子妃沈氏将将检查完大皇孙恒凜描红,让乳母带下去后,对身后的大宫女苇绡道,“说吧。”
“太子殿下去了云薇殿,赏了褚良娣半篓杨梅。”
太子妃可有可无的“嗯”一声,起身进了内室。
颜嬷嬷扶着她的手臂,低声道,“太子妃不必往心里去,那褚良娣娇纵跋扈,这会子不过是仗着好容色,勾着殿下新鲜些时日罢了。”
太子一旦进了云薇殿,今晚必定不会再去他处。
沈氏坐在梳妆台前卸钗鬟,看着铜镜中的面容,虽清丽端庄,可也比不得褚良娣那般秾艳绝尘,她有些晃神,“是啊,就她那姿色和身段,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但想要长久,终究要看性情。”
男人嘛,身份越尊贵,权势越倾天,放在女人身上的心思便越淡漠。
后院更多的是他们松乏解闷的去处。
只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满头珠翠卸下,颜嬷嬷用指腹轻缓的为她揉着发紧的头皮,她舒服的松口气,“当初她还没进东宫的时候,母亲就说过,大褚的九公主美貌名动天下,一进来是肯定会得宠的,她得宠总比贺良娣得宠的好。”
虽说大褚与大邺国力旗鼓相当,不存在依附与臣服关系。
褚非羽也并非是那种贡品般的和亲公主。
但无论如何,她都是异国皇室血脉,这就注定她做不了景淮渊的正妻,她的子嗣日后也无法被重用。
再往深里想,殿下准不准她生,都在两可之间。
“她这一得宠,贺良娣便失了宠,以这两人的性子,日后怕是且有的闹呢。”
太子妃闭目养神。
颜嬷嬷给太子妃挽了个单螺,“是了,太子妃只需管理好庶务,照顾好大皇孙,凭谁也越不过您。”
太子妃忍不住叹气,这话虽是劝慰,可也揭露了本质,她只有太子妃这个身份可做依仗。
与此同时,金梧殿与碧桐殿也得到同样消息。
贺良娣在屋内来回踱步,身边的嬷嬷丫头都不敢多言,她凌乱的脚步声在静谧中荡起回声。
片刻后,她停住脚后恨恨一句,“狐媚子!”
以往太子进她院子是最多的,她也算是这东宫里的头一份。
可自打褚非羽一进东宫,太子便在云薇殿连宿十日。
这也便罢了,当时大褚使臣还在上京。
这段时间褚非羽却势头不减,她吃肉,旁人便只能分分汤,这一分下来,贺良娣统共就侍寝了两回。
这己经近乎于失宠了。
怎么能不恼。
与之相反,碧桐殿却一片平静。
宋良娣听闻后手中的针线不停,只淡淡一声喟叹,“殿下舒心便好。”
虽说她一副释然样子,但作为底下人,书香却还是不得不劝慰,“主子放宽心,您与殿下是自小的情分,旁人如何比得,殿下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
这话让宋良娣唇角浮现苦笑,“我知道。”
不管别处作何反应,云薇殿内,依旧是满室旖旎,春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