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岂曰无衣
陈牧剧烈咳嗽，发现自己在某个土坑里，手里攥着半截青铜剑。
铅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视网膜上浮动的半透明界面：当前存储格：3/3（空）兵魂值：0战场任务：协助秦军歼灭赵军辎重队（0/1）"新卒！
发什么呆！
"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巴掌，陈牧抬头看见个满脸血污的甲士，"武安君令！
今夜子时袭营！
"耳鸣渐渐消退，西周景象清晰起来——这是个巨大的尸坑，数百名衣衫褴褛的士兵正在整理武器。
远处夕阳如血，照见连绵数十里的军营。
一面残破的"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长平？
武安君？
陈牧的指尖无意识摩挲青铜剑上的铭文。
这把剑做工粗糙，刃口布满缺口，但剑格处刻着小小的"骊"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公元前260年的长平战场，而那个"武安君"，是杀神白起。
"你，你，还有你！
"疤脸军侯用剑尖点出包括陈牧在内的五十人，"先锋死士，现在进食！
"发到手里的是一块发霉的粟米饼和指节大的咸肉。
陈牧机械地咀嚼着，大脑飞速运转。
系统界面右下角有个闪烁的"？
"符号，他尝试用意识触碰。
仓库功能演示：注视目标物品三秒即可收取（活体除外）身旁的年轻士兵突然啜泣起来："阿母说...说秦法有军功可赎身...""闭嘴！
"疤脸军侯一脚踹翻他，"赵人西十万大军就在对面，天亮前必须烧了他们的粮车！
"陈牧眯起眼睛。
历史上白起确实派奇兵断了赵军粮道，但那些都是精锐。
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分明是送死的诱饵。
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粗麻衣，腰间挂着个皮囊，摸出块刻着"骊山刑徒"的木牌。
原来如此。
陈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系统把他扔进了秦军的敢死队，这些根本不是正规军，而是充军的囚徒。
"听着。
"他拽过哭泣的少年，"想活命就跟紧我。
"子时的月亮被云层吞没。
五十人匍匐穿过尸臭冲天的河谷，远处赵军营寨的火把像一串发光的蚂蚁。
陈牧注意到队伍里有三个人带着短弓，立即用仓库功能收取了其中两把。
存储格1：秦弓（普通）存储格2：秦弓（普通）剩余：1/3"有动静！
"最前面的斥候突然低呼。
陈牧顺着方向看去，一队赵军骑兵正沿小路巡逻。
他立即调出系统，尝试将存储的秦弓具现化到手中。
青光闪过，硬木弓凭空出现。
身旁的少年瞪大眼睛，陈牧一把捂住他的嘴："拉弓，射那个打火把的。
""太...太远了...""风向东南，抬高两指。
"陈牧从尸体上拔下箭矢。
在死斗营，他靠远程武器活过三次围猎。
弓弦震颤，火把应声而落。
骑兵队顿时大乱，疤脸军侯趁机带人冲出。
陈牧没有跟进，而是拉着少年滚进附近的壕沟。
"你干什么——""等。
"陈牧又取出一把弓。
果然，片刻后营寨方向传来喊杀声，那队骑兵急忙折返。
他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两支羽箭几乎同时离弦，两名骑兵栽下马背。
陈牧冲向最近的尸体，在对方咽气前用青铜剑补刀。
视网膜上突然跳出提示：击杀赵军骑兵（2）兵魂值+20可强化选项：青铜剑→破甲铜剑（需15点）陈牧毫不犹豫选择强化。
手中铜剑泛起微光，刃口浮现出细密的鱼鳞纹。
他割下骑兵的皮甲扔给少年："穿上。
"接下来的行动像场噩梦。
借着赵军追剿诱饵的混乱，陈牧带着少年潜入辎重营。
当他把火把扔进粮车时，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解锁新功能：装备复制（冷却24小时）获得特殊物品：武安君残甲（自动装备）陈牧突然跪倒在地，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他看见白起站在尸山上发令，看见赵军投降的将领被活埋。
有冰凉的东西贴上皮肤，粗麻衣下多了件残缺的青铜甲，左胸位置刻着"武"字。
"小心！
"少年突然扑来。
陈牧转身看见个赵军军官举着长戟刺来，戟尖己经捅穿少年胸膛。
他怒吼着挥剑，强化后的铜剑竟斩断了青铜戟杆，第二剑劈开对方锁骨。
击杀赵军百夫长兵魂值+50战旗阶位提升：新卒→伍长仓库格+1少年倒在血泊里，手指抓着陈牧的衣角："阿母...粟..."陈牧沉默地合上他的眼睛，突然发现尸体旁掉着块木牌，上面刻着"邯郸"。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陈牧站在燃烧的粮车堆前。
系统提示他可以随时返回废土世界，但视网膜边缘多了个倒计时：29天23小时57分。
下阶段任务：在长平战场生存三十日隐藏目标：寻找时空裂隙（0/1）青光再次笼罩全身时，陈牧最后看了眼这个地狱。
他不知道，黑风堡的追杀令己经签发——铅盒里装的是"玄甲盟"的定位器，而他现在被认定为叛徒。
"有意思。
"陈牧擦去剑上血迹，嘴角扬起与废土上如出一辙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