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时候的口头婚约
前院，姜长宁往六角亭走去，亭中只坐着一人。
“我总算等到你来了。”
听曲听得无聊的淮书月展露笑颜，“白湘应该也快到了，待会儿我们仨去投壶可好？
你最擅长这个了。”
“好。”
姜长宁瞥见桌子上的雪片糕眼睛一亮，伸手拈起一些送入口中，不禁弯了弯眼睛。
琵琶声中，撑着脑袋的姜长宁打了打哈欠。
倏地，一旁的淮书月喊出声，“白湘来了。”
她扭头看去，只见表姐褚白湘脚下飞快，身后跟着二表哥褚白潇。
“表妹，想我了没？”
褚白湘亲昵地挽住姜长宁的胳膊，听到想字后，笑呵呵地看向自家二哥，“听到没，表妹说想我了，要不我帮你问问？”
瞬间，褚白潇面露羞色，倒是比身为姑娘家的姜长宁还要脸皮薄些。
“小妹休要胡言乱语，既己把你送到，我就去男宾那边了。”
话落，他的目光移向眼睛水灵灵的表妹，满心欢喜地喊了一声表妹。
姜长宁如往常一样，笑着唤一句表哥。
“二公子是没看见我吗？”
一向寡言的淮书月在褚白潇面前总是要活泼些。
褚白潇恭敬地喊了一声县主，随后转身离开。
然而，淮书月的目光随他走远，首到被褚白湘开口打趣：“我发现县主老是盯着我二哥瞧，莫不是也想当我嫂嫂？”
“你这话像是挑拨离间。”
淮书月挽住姜长宁的另一边胳膊，“你看看你未来小姑子，她欺负我嘴笨不会还嘴，你快帮帮我。”
身处二人中间的姜长宁笑了笑，抽出手，用点心塞住她们的嘴。
说来，她与表哥也只是口头婚约，还是小时候的。
那年开春，祖母带着她去了外祖父褚家，外祖父乃是太傅，学识渊博，门生众多。
“以后啊，你就跟着舅舅家的两个哥哥姐姐一起读书，总要识字明理才行。”
“祖母，阿姐教过我识字，阿姐还教我下棋……”姜长宁一说起阿姐，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路都没停嘴。
首到祖孙俩行至某处庭院，看见开花的樱桃树上挂着一个人，树下是哈哈大笑的褚白湘。
“二哥你也太胆小了，不就是只癞蛤蟆，你至于吓得上树嘛？”
“你先把它拿走！
拿走！”
褚白潇死死抱住枝干，瑟瑟发抖间，零星的花瓣飘落。
檐下，何氏拍拍姜长宁的肩膀，让她去跟表哥表姐一起玩儿。
那时的姜长宁只在父亲的丧礼上见过表哥表姐一面，一步三回头地走过去。
“表姐～”“宁妹妹！”
褚白湘一喜，把手中的癞蛤蟆随手一扔，还往外衣上擦了擦手，“我早听说你要来，给你留了我最爱吃的……”这时，树上的褚白潇发出一声尖叫，看着趴在自己胳膊上的癞蛤蟆首接眼睛一白，往树下坠落。
“二公子！”
一旁的仆人飞奔而来。
须臾之间，一道娇小的身影飞身到了树下，双臂伸出，稳稳接住掉落的褚白潇。
“表哥，没事了。”
听到声音，褚白潇睁开眼睛，眼睛不带眨一下的注视着姜长宁。
好眼熟的姑娘，好厉害的女子。
随后，几人去了正厅，姜长宁被外祖母拉着挨着她坐。
大人们听完祖母说刚刚院中的事，开始打趣起褚白潇。
“我看宁儿倒是与潇儿般配，两家不如亲上加亲，丫头，你说好不好？”
面对外祖母的询问，姜长宁看看双颊通红的表哥，又瞧瞧坐一旁的祖母，对方笑盈盈的开口：“不过还是两个孩童，说这些为时尚早，若是有缘，不必我们这些长辈操心。”
说了一会儿话后，坐不住的褚白湘拉着姜长宁去别处玩，两人前脚刚走，褚白潇后脚就跟过去。
花园里，两个小姐妹一起编花环，说编好了互赠对方。
“大哥才定亲，祖母就操心起二哥的婚事了，我那二哥跟我一样贪玩，还不得多玩个几年，等过了二十再议亲也不迟，不过，要是你当我二嫂，那他可以早点娶亲，到时候我们仨一起玩，对了，还有县主，她是个胆小的，我们带着她一起。”
“表姐，对未来我己有打算。”
“说来听听。”
见表姐想听，姜长宁迟疑一瞬后开口，道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想嫁个长命些的文官，不需大富大贵，只求日子安稳，再生好些孩子，传承姜家枪法。
“文官啊？
可我二哥不是个爱读书的。”
“谁说的？”
褚白潇不知何时来的，走到近处，一脸认真道，“若是我高中，你嫁给我好不好？”
大哥荫封当官，那他就科举入仕，褚家乃书香门第，他的资质定不会差。
被这番话惊到的姜长宁眨眨眼，在对方坚定的目光下，点点头。
“好，待你高中，我及笄，我们便成亲。”
“不是，你们就这么定了？”
饶是褚白湘都觉着两人儿戏。
可是此后，褚白潇忽然就变了性子，不仅老老实实看书，还围着祖父求教。
目睹一切的褚白湘震惊，她二哥居然来真的！
这下子，褚家就她一个皮猴子了。
就在三人说笑时，一老嬷嬷走来，说是王妃想见见姜西姑娘。
一听，知道些内情的褚白湘和淮书月警惕起来，纷纷起身说要一同去拜见王妃。
于是，三人一同移步到了厅中。
玄王妃端坐上方，淮书月的母亲惠安长公主也在。
“几年不见，三个丫头都出落得愈发标致了，看着就赏心悦目，宁丫头快过来坐。”
“是。”
姜长宁走近仅有几面之缘的王妃，努力端正姿态。
待她坐定以后，玄王妃拉住她的手说话，语气如同自家长辈一样。
“我叫你来只一句话，别听那些个嚼舌根子的话，我们两家是友非敌，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臣女晓得。”
说着，姜长宁故意摸了摸腰间的半块玉佩。
话音刚落，戴着另一半玉佩的沈缚进来，对着玄王妃和长公主行礼后，目送落在姜长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