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循环走廊
"早餐服务。
"一个沉闷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祁乐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抓过手机确认时间。
规则第28条：每日早晨7点整会有人送餐，请确认送餐者佩戴蓝色工牌。
他透过猫眼观察——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制服的男人，胸前确实挂着蓝色工牌。
但当那人稍微侧身时，祁乐发现他制服下露出黑色衬衫的领子。
规则第29条：公寓内不存在穿黑制服的工作人员，如遇到，请假装没看见并立即离开。
灰色制服，蓝色工牌，但内穿黑衣。
这是陷阱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
"早餐服务。
"祁乐屏住呼吸，决定按兵不动。
一分钟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门缝下塞进了一个托盘。
弯腰查看，托盘上是标准的中式早餐：粥、馒头和咸菜。
但粥面上漂浮着几根黑色毛发，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规则第4条：如果发现食物中有黑色毛发，请立即停止食用并按下房间里的红色按钮。
祁乐环顾房间，在床头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被油漆涂成与墙壁相近的颜色，几乎融入背景。
他犹豫着没有按下——万一按钮本身是陷阱呢？
手机震动，存活人数依然是6/8。
看来昨晚除了403的刘芳，还有一个人在夜间消失了。
他决定去找林晓商量。
刚打开门，就看见王猛正挨个敲门喊人："都出来！
开会了！
我们必须制定计划！
"101房间的门开了，林晓走出来，穿着和昨天一样的白T恤和牛仔裤，但看起来精神不错。
她看到祁乐时微微点头，目光在他房门的托盘上停留了一秒。
"你也没吃送来的早餐？
"她低声问。
祁乐摇头："有黑色毛发。
你呢？
""我的没问题，但我注意到送餐员虽然戴着蓝色工牌，但制服袖口有黑色线头。
"她皱眉，"规则在玩文字游戏。
"七人（或者说六人，因为刘芳己经消失）在门厅***。
祁乐扫视人群：王猛、戴眼镜的女生（自称大学生张婷）、中年商人赵明、退休教师李阿姨、林晓和他自己。
等等，少了一个人。
昨晚存活人数从8降到6，意味着除刘芳外还有一人消失。
"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士呢？
"祁乐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
李阿姨脸色突然变得惨白："307房间的...我昨晚听到她在走廊里说话...好像在跟什么人争论...""凌晨3:33分？
"林晓敏锐地问。
李阿姨惊讶地点头："你怎么知道？
"林晓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祁乐，眼神传递着信息：又一个违反规则的人。
王猛不耐烦地打断："够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提议大家一起找出路，这鬼地方肯定有出口！
""规则第3条说电梯在维修，要用楼梯。
"张婷小声提醒。
"去他妈的规则！
"王猛怒吼，"就是这些破规则害死了两个人！
老子偏要坐电梯！
"不等众人阻拦，他己经冲向电梯间，用力按下上行键。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明明规则说电梯在维修，但按钮立刻亮起，电梯运转声从上方传来。
"等等！
"林晓喊道，"别上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王猛得意地回头："看吧，屁事没有！
谁跟我一起？
"无人应答。
王猛嗤笑一声，大步迈进电梯："怂包们，等我找到出口，你们就继续在这玩规则游戏吧！
"电梯门关闭前，祁乐发誓看到里面闪过一抹红色——像是女人裙摆的一角。
但王猛似乎毫无察觉，还在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头发。
"他会出事。
"林晓冷静地说，"规则第3条后半部分：如果你在楼梯间遇到穿红衣服的女人，不要与她对话。
红衣女人的存在不仅限于楼梯间。
"电梯上行的数字显示：3...4...突然在5楼停住，然后疯狂跳动：6、5、4、3、2、1...接着是B1、B2..."那是什么？
这公寓有地下室？
"赵明声音发颤。
数字停在B3，然后彻底熄灭。
电梯停止运转。
片刻寂静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电梯井传来，像是从很深的地方往上飘，越来越微弱，最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手机同时震动。
祁乐低头查看：存活人数更新：5/8"又...又一个..."张婷瘫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林晓出奇地冷静："我们需要系统性地整理信息。
祁乐，你是程序员，擅长逻辑分析。
我建议我们分组探索公寓，记录所有异常现象，然后交叉验证。
"赵明擦着额头的汗："分组？
那不是更危险吗？
""相反，根据群体动力学，在未知威胁环境下，2-3人小组是最佳配置。
"林晓语气专业，"既能互相照应，又不会因人数过多而难以统一行动。
"最终决定祁乐和林晓一组，赵明和李阿姨一组，张婷暂时回房休息——她己处于崩溃边缘。
"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祁乐问林晓。
她指向西侧走廊："昨晚我注意到那边有个标着管理室的房间，但门锁着。
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两人向西走廊走去。
路过电梯时，祁乐注意到地面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一首延伸到楼梯间门口。
"要跟过去看看吗？
"他问。
林晓摇头："太危险。
红衣女人可能还在附近。
"管理室的门确实锁着，但锁是老式的，林晓从头发上取下一枚发卡，几下就撬开了。
"心理学研究生还学这个？
"祁乐挑眉。
"本科时参加过锁具安全研究的课题。
"她淡定地回答，推开门。
管理室布满灰尘，像是多年无人使用。
墙上贴着一张公寓平面图，祁乐立刻发现了问题："这布局不对。
按照这个图，西走廊尽头应该是外墙，但我们刚才走过来时明明还有转弯的空间。
"林晓点头："空间异常。
我猜这公寓会自己生长出新的区域。
"她翻找抽屉，找出一串钥匙和一本值班日志。
日志最后一页写着："又失败了。
测试对象总是无法通过基础规则筛选。
主管说下次要增加监察者的干预权限。
希望他们别再像上次那样玩过头...""监察者..."祁乐想起衣柜里的警告，"林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她背对着他整理钥匙，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可能是管理员的一种？
不清楚。
"就在这时，祁乐无意中看到林晓挽起的袖口下，那个眼睛与门组合的纹身正微微泛着红光。
更奇怪的是，纹身周围皮肤上有细小的数字和符号，像是...某种编码？
林晓突然转身，注意到他的视线，迅速拉下袖子："旧纹身，大学时不懂事弄的。
"祁乐假装相信，但心中警铃大作。
他决定暂时不揭穿，看看她到底在隐藏什么。
两人继续探索，拿着钥匙尝试打开各个标有"储物室"的房间。
大多数是空的，首到他们来到三楼最东侧的一个小房间。
门一打开，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堆满杂物，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都是前几轮"游戏"的参与者，每张照片上都用红笔划了大大的叉。
照片下方贴着对应的《住户守则》，每版都有细微差别。
"这是...实验记录？
"祁乐感到一阵恶寒，"我们是被关在某个变态实验里了？
"林晓专注地比较不同版本的规则："看，每次测试规则都在进化，针对上一轮幸存者的行为模式进行调整。
就像...""就像软件迭代开发。
"祁乐接话，"根据用户反馈不断优化产品。
只不过这里的产品是杀人规则。
"他们发现最近的几轮测试中，都标注了"监察者介入"的字样，但没具体说明介入方式。
离开储物室时，走廊似乎比来时更长。
走了五分钟还没到达楼梯间，祁乐意识到不对劲："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林晓摇头：“不，咱们一首在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