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舟暗涌
西周寂静得可怕，只余耳边呼吸声与心跳声在甬道中回响。
甬道两侧布满金属嵌板和嵌入式灯带，冷色灯光将每个人的面庞映得苍白如纸。
“这是……‘方舟计划’的核心入口？”
林墨压低声音，警惕地环顾西周。
周野点了点头，额角伤口未愈，血痕干涸，显出几分疲惫：“是导师亲手设计的结构。
整套避难体系分为三层，最上层是净化舱，中层是研究站，底层就是病毒原始样本保存点。”
“我们现在在哪一层？”
陈岩喘息未稳，肩上的电磁枪烧痕未消，隐隐冒烟。
“地表通道介于净化舱和研究站之间，这是一处缓冲带。”
周野一边回答，一边走向墙壁的一组面板，在上面输入指令。
随着指尖一连串敲击，墙体某处轻响，一道隐藏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全金属隔间，天花板吊装着高压紫外杀菌灯，一道道消毒雾气喷洒而出。
他们三人立刻站到指定位置，接受全身扫描与杀菌处理。
“身份识别成功，周野，T-深渊研究组核心成员；林墨，安全组战斗序列二；陈岩，研究组副技师。
检测结果：体温正常，心率偏高，感染指数为零。”
机械女声冰冷而理智，却如同天使之音般带来一丝安心。
“欢迎归来，进入下一道门前，请领取外骨骼支援装置。”
三人互望一眼，走进下一个区域。
墙面上整齐挂着几副轻型动力装甲，名为“雾岛·MⅡ型”。
林墨毫不迟疑穿上，机甲嵌入他的肌肉动作里，贴合得如臂使指。
周野和陈岩虽然不如他熟练，但也能应付。
“走吧，导师应该还活着。”
周野神情凝重，推开最终一道门，正式进入研究区。
门后，一道螺旋形玻璃甬道向下延展，内壁是海量数据屏幕，流转着病毒分子结构、实验编号与进展记录。
中央大厅中，五六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或倒在座位上、或瘫在地上，气息全无。
陈岩顿时冲上前去：“黎博士！
冯组长！”
他颤抖着翻过尸体，可惜所有人都己断气，面容扭曲，眼珠泛白，明显死于毒气泄漏或病毒感染。
“他们提前启动了B级自毁程序。”
周野喃喃，“病毒泄漏时，这里启动了内封闭系统，但没来得及全部转移，只有一个终端核心还在运转。”
林墨蹲下检查一具尸体，在衣物内侧发现了一个破损的数据芯片：“这是什么？”
“核心舱权限钥匙！”
周野双眼一亮，“我们可以借此进入下层，找到样本源，彻底阻断泄漏。”
“等等。”
林墨忽然按住他，“你确定，咱们不该先撤离？
你看外面，整个城市己经开始变异，病毒不是简单泄漏，是扩散。”
“越是扩散，越不能放任原始样本继续存在！”
周野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我导师曾说过，‘T-深渊’的本体不是自然变种，而是被人故意操控的。”
“你是说……”陈岩脸色骤变，“生物武器是人为制造的？”
“没错。”
周野点头，“‘方舟计划’只是表象，真正的幕后，是另一套隐藏研究体系‘深渊核心’。”
大厅陷入沉默。
林墨手指紧握，回忆起他们刚逃出生天的画面，那些丧尸的眼神、攻击力和身体异化远远超出了常规病毒的解释。
“走，去核心舱。”
他最后说道。
甬道向下延伸，通往最底层的核心机房。
途中，他们必须穿越一片名为“残响走廊”的区域，那里曾是T-深渊样本培养室的外围缓冲带，如今己成为被封锁的禁区。
“我们必须通过那里，绕不开。”
周野手握蓝图，指着前方巨大的金属门，“这门背后，是唯一的电梯通道。”
“有动静。”
林墨耳朵一动，转身举枪，随即“嘭”的一声，一只变异体从上方的排气管中落下。
那不是普通丧尸。
它高约两米，皮肤呈深灰色，布满隆起肌肉与条纹血管，嘴裂至耳根，舌头如鞭索伸出，嗅觉器官异常发达。
“深渊异种！”
周野低吼。
林墨毫不犹豫发动冲击，动力装甲骤然加速，化为一道残影冲向怪物，一拳轰在其胸腔，震出骨裂声。
但怪物几乎无视痛觉，挥臂反击，将他掀翻数米。
“协助压制！”
陈岩操控外骨骼炮台模式，两枚磁轨电磁弹击中目标后腿，轰地一声，怪物倒地。
“注射液！”
周野甩出一管新配型抗体，正中怪物脖颈。
对方一顿，尖叫声刺耳，片刻后抽搐不止，最终颤抖着倒地。
他们无暇多留，迅速打开核心通道的大门。
电梯轰鸣着下降，最后停在一片灯光昏暗的空间。
墙面布满试管与冷藏管道，中央是一台半球形装置，内部闪烁着蓝色光芒。
“这就是T-深渊本体。”
周野上前，轻触装置屏幕，进入权限。
“密码验证……DNA匹配中……身份核对成功。”
系统屏幕浮现出一段日志：“实验代号V-0，别称‘深渊之种’，以极寒环境稳定结构，一旦温度升高或暴露空气，将迅速释放孢子状气体。”
“计划原本用于增强人类抗性，却在第三阶段发生自我演化……形成宿主依赖、感染链反应与目标识别系统。”
“‘有人’修改了样本代码，改变了其传播意志。”
“谁做的？”
林墨皱眉。
“这段被加密了，权限只到这里。”
周野咬牙，“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它不是意外，而是有目的的泄露。”
忽然，屏幕闪动，警报声再起。
“警告！
外部入侵！
C-通道爆破，未知单位闯入核心区！”
三人对视一眼，林墨抬头看向监控，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通过通风管逼近。
他们佩戴统一面罩，背部徽记是一只变形的乌鸦。
“是‘渡鸦计划’……”陈岩脸色惨白，“生物武器贩子，早就觊觎这套样本体系！”
“他们来了，是为了彻底带走T-深渊。”
林墨咬牙，“我们必须摧毁它。”
“我可以启动冷冻自毁程序，但必须有人留在主控台维持系统稳定，避免误炸整座掩体。”
周野盯着他们，“我来。”
“我留下。”
林墨忽然道。
“不行，你擅战斗，不适合控制程序。”
周野摇头。
“但你更重要。”
林墨声音平静，“你是这个病毒的解锁者，掌握第一手基因映射。
活下去的意义比我更大。”
他猛地推开周野，将他和陈岩塞进上升电梯，按下升起按钮。
“林墨！”
周野拍打舱门，却无力阻止。
电梯升起那一刻，林墨转身，举起武器，面对走廊尽头逼近的黑衣队伍，眼中燃起最后的火焰。
“你们谁也别想带走深渊。”
甬道深处，火光乍现，爆炸响彻。
周野和陈岩站在掩体最上层的出口，望着逐渐塌陷的通道，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们……真的离开了吗？”
“不。”
周野眼神死死盯着远方的夜空。
“这是战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