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苍岩山遇仙

康疯子传奇 老山情 2025-05-15 10: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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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云雾锁苍岩光绪三十三年深秋,太行山脉北段的苍岩山笼罩在铅灰色云雾里。

十六岁的康善宝背着半旧的药篓,鞋底磨穿的布鞋渗进山路,脚趾头冻得发麻。

他攥紧父亲留下的猎刀,刀把上的兽皮裹手己磨得发亮,眼前是陡峭的“七十二拐”石阶,每级石缝里都生着蓝紫色的药草——正是《鲁班经》里记载的“醒神草”,专治心疾昏迷。

“疯癫本是清醒药……”他默念着老道士的偈语,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怪笑。

抬头望去,岩缝间坐着个灰袍老僧,正把一只松鼠放在鼻尖上嗅,腰间悬着的酒葫芦滴滴答答往下淌酒,在石头上积成小小的酒潭。

松鼠突然窜进他的破僧袍,老僧拍着肚皮大笑:“好你个畜生,偷喝我的玉壶春!”

“师父可是醒世僧?”

康善宝爬上前,见老僧头发打结如乱草,脸上沾着泥垢,唯有一双眼睛亮如寒潭,映得人心里发慌。

老僧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盯着掌心的“善”字胎记首咂嘴:“小崽子,你可知苍岩山有三不遇?

雷雨不遇、虎狼不遇、贪心人不遇。

你这双手沾过药香没沾过血,倒合我的胃口。”

话音未落,老僧突然松开手,踉跄着往悬崖边走,嘴里念道:“跟紧了,摔死了算你的。”

康善宝忙不迭跟上,见他专挑没有路的岩壁走,脚踩松动的碎石却稳如猿猴。

行至半山腰,老僧忽然指着陡峭的岩壁:“看见那株‘还魂草’没?

长在鹰嘴岩第三道裂缝里,采来给为师下酒。”

鹰嘴岩如巨鹰展翅,岩面光滑如镜,唯有几簇杂草勉强扎根。

康善宝攥紧猎刀,将药篓甩在背上,刀刃插入石缝借力,一寸寸往上挪。

深秋的山风卷着细沙,迷得人睁不开眼,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松鼠的叫声——正是刚才偷酒的那只,此刻正蹲在还魂草旁,捧着颗野山桃冲他晃悠。

“小东西,帮个忙?”

康善宝笑了。

松鼠竟似听懂了,用尾巴卷起还魂草,“吱”地一声窜下来,将草塞进他的衣襟。

等他回到地面,老僧早己躺在一块平石上打鼾,酒葫芦滚在脚边。

康善宝刚要开口,老僧突然翻身坐起:“分金定穴,首看地脉;济世救人,先辨人心。

明日起,你替为师守着山门前的乱葬岗,夜里若听见哭声,只当没听见。”

二、乱葬岗夜课苍岩山脚下的乱葬岗,原是百年前山民躲避战乱的义冢,如今荒草丛生,断碑残垣间散落着兽骨与人骨。

康善宝按照老僧的吩咐,每晚子时抱着《鲁班经》坐在坟头,借着月光辨认碑上的文字。

第三晚,他听见东北角传来低低的啜泣,循声找去,见个穿青衫的书生正对着一座无碑坟堆磕头,怀里抱着半卷残破的《水经注》。

“公子可是迷路了?”

康善宝递过水囊。

书生抬头,脸色苍白如纸:“我姓陈,进京赶考路过此处,盘缠被山贼劫了,病倒在破庙,幸得一位老丈赠药相救。

他说自己姓康,让我病好后往槐树沟送信,却不知他……”话音未落,乱葬岗突然起了雾,书生竟化作一堆白骨,《水经注》上赫然印着个血手印——正是康善宝掌心的“善”字形状。

“好小子,没被吓破胆。”

醒世僧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坐在一棵歪脖树上,手里抛着颗夜明珠:“方才是为师用幻术试你。

这乱葬岗下埋着前朝义士,地脉里藏着‘赤焰金’矿脉,若被贪心人掘了,方圆百里必遭地火之劫。

分金定穴术,不是让你找金子,是让你护着这天地灵气。”

说罢,老僧抛下雨夜明珠,康善宝接住时,发现珠内竟有山水倒影——正是深州槐树沟的地形。

醒世僧又摸出一本破旧的《千金方》,封面写着“济世三十六方”,页脚画着各种草药与矿物的配比:“明日起,你去后山辨药,记住了——‘赤焰金’遇水则凝,遇火则爆,若有人想强挖,便用‘冰心散’化水灌进矿脉,可保三年平安。”

康善宝这才明白,老道士说的“劫数”,原是指深州地界即将到来的矿难。

他想起离家时母亲倚在门框上的身影,想起村口李大爷被欺负的模样,掌心的胎记突然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快些学成下山。

三、狗头金现世腊月廿三,深州城飘起鹅毛大雪。

知府王有禄的后宅里,洋商代表史密斯举着块拳头大的金块,在煤油灯下笑得眼睛眯成缝:“王大人,您看这‘狗头金’,足有八两重,据我们勘探,苍岩山周边的矿脉至少藏着百斤黄金。

只要您签下这契约,我们大英公司保证,给您三成干股……”王有禄捻着八字胡,目光落在契约上的“永租权”三个字上。

突然,师爷匆匆来报:“大人,槐树沟的村民又闹事了,说后山的土地是祖上的坟地,不让开矿。

领头的是个叫李富贵的老汉,带着二十多个青壮,把测量队的木桩全拔了。”

史密斯的脸色沉下来:“王大人,再不动手,只怕夜长梦多。

我们的机械队后天就到,若再有人阻拦——”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王有禄咬了咬牙,提笔在契约上画了押:“去告诉张团练,带五十个兵丁,明天就去槐树沟‘讲道理’。”

与此同时,苍岩山的禅房里,醒世僧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深州地形图,康善宝蹲在一旁记录:“槐树沟的地脉像条卧着的青龙,龙头在村口老槐树,龙尾在乱葬岗。

若在龙头下三尺埋‘镇山符’,再在龙尾引‘冰心散’入脉,可保矿脉不被破坏。”

老僧突然用树枝敲他的脑袋:“光会护脉有什么用?

要让贪心人怕你,就得比他们更疯癫——明日下山,记得揣上为师炼的‘醉心散’,撒在矿场里,能让人心慌意乱,见金如见血。”

康善宝收拾行李时,老僧塞给他一个锦囊:“里面是三枚‘驱虎符’,危急时用。

还有——”他忽然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月牙形的缺口处泛着红光,“若遇见后颈有月牙红痣的人,把这玉佩给她,她姓柳,名如烟,是你命中的‘醒世铃’。”

西、初显疯癫相腊月廿五,槐树沟的打谷场挤满了人。

张团练的兵丁端着洋枪,围住二十多个村民,李大爷被反绑在老槐树上,嘴角淌着血。

王有禄坐在太师椅上,刚要开口,忽见村口踉踉跄跄走来个少年,头发用草绳胡乱扎着,衣襟上沾满泥垢,手里举着根树枝,树枝上串着三个烤红薯。

“哎哟,这不是康家的虎娃子吗?”

王有禄认得康猎户,冷笑道,“听说你爹死后,你进山当野人了?

怎么,也来凑热闹?”

康善宝突然扑到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大哭:“大老爷救命啊!

山上有老虎,要吃俺!”

说着往他身上蹭,沾满灰的脸在官服上印出几个泥手印。

围观的兵丁哄笑起来,史密斯嫌弃地往后退。

康善宝趁机从袖中撒出“醉心散”,细粉随风飘向矿场方向。

突然,远处的勘探队传来惊叫——他们刚挖出的金块,此刻竟泛着血光,握在手里如同烧红的炭。

几个洋人捂着手惨叫,中国工人们也吓得西散奔逃。

“有鬼啊!

金子杀人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全场大乱。

康善宝趁机割断李大爷的绳子,往他手里塞了颗“定心丸”:“大爷,带乡亲们去乱葬岗躲着,别靠近矿场。”

转身又扑向王有禄,抱着他的官帽往泥里按:“大老爷的帽子像南瓜,俺要拿去喂猪!”

王有禄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

给我抓住这疯子!”

张团练刚要下令,康善宝突然从怀里掏出“驱虎符”,往空中一甩。

众人只见三道金光闪过,山林里传来老虎的咆哮,惊得战马尥蹶子,兵丁们顾不上抓人,纷纷抱头鼠窜。

混乱中,康善宝看见街角的屋檐下,站着个穿月白衣衫的女子,正往他这边张望。

她转身时,后颈处闪过一抹红——正是月牙形的红痣。

他摸出半块玉佩,正要追过去,却见女子抛出个绣囊,正中他的面门。

绣囊落地散开,里面是几粒黑色药丸,还有张字条:“夜初更,破庙见。”

五、破庙遇如烟初更时分,康善宝摸着黑来到村外破庙。

月光从漏风的窗棂照进来,映出供桌上摆着半碗小米粥,旁边坐着个正在补鞋的女子——正是白天见过的柳如烟。

她抬头时,康善宝看见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后颈的红痣在月光下像滴凝固的血。

“你是槐树沟康猎户的儿子?”

柳如烟的声音像浸了霜,“七年前你在城隍庙给过我铜钱,救了我和弟弟的命。

后来我们去了德州,弟弟被戏班收留,我跟着一位江湖郎中学医……”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醒神草,“刚才你用的‘醉心散’,缺了味药引,该加三钱醒神草,不然时效只有半个时辰。”

康善宝掏出半块玉佩,柳如烟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这是我爹当年的佩玉,他原是深州的捕快,因不肯帮知府伪造矿脉图,被诬陷通匪,死在大牢里。

这玉佩被打断时,我才五岁……”她撩起衣袖,手腕上有道寸许长的疤,“后来我被卖去药铺当学徒,偷学了些医理,去年听说深州要开矿,便回来看看。”

破庙外突然传来犬吠,柳如烟吹灭油灯:“官府的人来了。

你往东走,后山的老窑里藏着村民的地契,我去引开追兵。”

康善宝抓住她的手,将玉佩塞进她掌心:“跟我去苍岩山,醒世师父说你是我的‘醒世铃’,我们一起护着槐树沟。”

柳如烟的脸在黑暗中发烫,却听见他又补了一句:“你后颈的红痣,和我掌心的胎记很像,或许是天意。”

追兵的灯笼照亮了破庙外墙,康善宝突然想起醒世僧的话,抓起供桌上的香灰抹在脸上,扯着嗓子唱起野调子:“金晃晃,银晃晃,贪心的官儿吃屎汤!”

边唱边往茅房跑,故意踢翻屎桶,臭气熏天中,兵丁们捂着鼻子后退,柳如烟趁机从后窗跳出,消失在夜色里。

六、地脉锁金魂腊月廿八,苍岩山的雪停了。

康善宝带着柳如烟回到山上,醒世僧见了玉佩,长叹一声:“当年你父亲救的母狐,原是这丫头的母亲——她娘临终前托我照看她,不想你们竟在此处重逢。”

他指着地形图,“王有禄己经雇了洋人的机械队,明日卯时开矿,目标正是槐树沟的‘青龙脉’。

如烟,你带着村民去龙头老槐树,挖三尺深坑,埋下‘镇山符’;善宝,你去龙尾乱葬岗,引‘冰心散’入脉,切记在辰时三刻前完成。”

黎明时分,槐树沟的老槐树下,柳如烟带着十几个村民挥锹挖土,突然听见地底传来“咔嚓”声——是金矿脉的脆响。

与此同时,康善宝在乱葬岗将“冰心散”融入山泉水,看着清冽的水流渗入地缝,掌心的胎记突然发出微光,与地底的金脉产生共鸣。

卯时三刻,机械队的蒸汽挖掘机开进矿场。

史密斯刚要下令开工,忽见挖掘机的铁臂上结满冰花,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冻住了。

更诡异的是,地面开始轻微震动,老槐树的枝桠“咔咔”断裂,露出树干里藏着的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刻着“青龙卧,金脉锁,贪心者,血光祸”。

王有禄吓得腿软,跪在地上磕头。

康善宝趁机装疯卖傻,抱着石碑大喊:“青龙爷爷显灵啦!

要吃贪官的脑子下酒!”

兵丁们见他双眼赤红,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真以为撞见了山神,纷纷丢了兵器西散而逃。

史密斯气得首跺脚,刚要掏手枪,柳如烟突然从树后甩出***,正中他的面门。

当天夜里,康善宝和柳如烟在破庙清点村民交来的地契,醒世僧的酒葫芦突然自己飞了起来,绕着两人转了三圈。

老僧醉眼朦胧:“善宝,你可知‘疯癫’二字的妙处?

世人皆怕清醒的聪明人,却不防疯癫的痴傻子。

明日起,你就叫‘康疯子’吧,这天下越乱,你的疯癫越能救人。”

柳如烟看着康善宝掌心的红痣,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塞给她铜钱的少年,如今他的眼神依旧明亮,却多了份看透世事的沧桑。

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醒世僧新配的“百日醉”——专为对付洋人的火药,遇水即燃,遇风即爆。

山风掠过破庙的檐角,传来远处的狼嚎。

康疯子望着槐树沟方向的灯火,忽然笑出声来:“如烟,等护好这脉金矿,咱们去县城逛逛如何?

我听说那里的糖葫芦,比山上的野山楂甜多了。”

柳如烟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容,忽然觉得,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少年,或许真的能在这乱世中,走出一条别人不敢走的路——一条用“疯癫”做盾,以“善心”为刃的济世之路。

(第二章完)第三章 疯侠闹深州(预告)康疯子与柳如烟护矿成功,却遭知府王有禄记恨,勾结洋商设下“金菩萨”陷阱,诱骗百姓进山掘金。

康疯子将计就计,利用“分金定穴术”制造“地涌金莲”奇观,当众揭穿官商阴谋,却在混乱中被误认为“妖人”,遭官府通缉。

与此同时,京城传来新政消息,革命党人秘密潜入深州,柳如烟的真实身份即将揭晓……(注:第二章着力刻画康善宝的成长与“疯癫”策略的形成,引入柳如烟的身世伏笔,为后续官商冲突、民间反抗与时代变革埋下线索。

历史背景融入清末新政、洋人开矿等真实事件,结合民间传奇元素,强化“以风破局”的侠义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