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童
落日学院的办公室内，一个气质文静的女人仰头靠在办公椅背上，右手用力捏揉着自己的眉心。
“是的薇薇。”
玛莎坐在她对面，点头赔笑道。
“那我也不想再跟你讲第三遍了。”
捏眉心对叶薇似乎效果拔群，她伸了个懒腰，用手肘撑着办公桌，“这里早就不适合克拉克了。
玛莎，他是一个十足的天才。
我们这里这么多老师见过的学生加起来都没有他一半聪明。”
“没记错的话去年我就专门找你说过这件事。”
她讲着讲着似乎又烦躁起来，只能空出一只手一边***眉心一遍继续讲。
“克拉克只需要别人西分之一的时间就可以掌握两倍的知识，注意是掌握！
他对学过的知识的掌握程度甚至能和我们一部分新老师不相上下，而他今年才11岁！”
“我很羡慕你玛莎。
我们从小就喜欢围在一起讨论以后自己的孩子会多么厉害，多么举世闻名。
现在老天爷真给你送来一个，好嘛，你却要限制他的成长。
天啊！
真替小克拉克感到不值。”
“好了薇薇，”玛莎淡定地用匙羹搅拌着面前的茶水，“把小克拉克交给你，我很放心。
而且我相信他在你这儿仍然有不少东西要学，不是吗？
他的人生还很长，出远门深造这种事过些年再说也不迟。”
“不迟！”
叶薇一下子被点着了，“天啊玛莎，咱们俩到底谁是做教育的？
我告诉你，以小克拉克的水平，半年前就应该在天斗皇家学院开学而不是这里！
你不能因为三个孩子有两个在外求学就强行把最后一个绑在身边，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但对克拉克有。”
玛莎十分平静，一点没有被触动到，“薇薇，有些事你不懂，我和老克雷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克拉克好，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又是这句，又是这一句！
玛莎，下次能不能拜托你换个回答？
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叶薇愤怒地垂着桌子，她实在拿油盐不进的玛莎没有任何办法。
“噢对，抱歉忘记通知你了。
玛莎，没有下一次了。”
“什么？”
玛莎很疑惑。
“过两天会有天斗皇家学院的特招队伍经过落日镇。
经过所有文化科老师们的一致认同，落日镇唯一一个名额，将会给到克拉克。
请记住，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薇薇！”
叶薇没有理会玛莎，砰地摔门离开了。
......“过两天会有天斗皇家学院的特招队伍来落日镇，落日镇唯一一个名额，将会给到克拉克。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你不能因为三个孩子有两个在外求学就强行把最后一个绑在身边。”
“小克拉克，他是一个十足的天才。”
唉，薇薇。
......“看着点！
对，把食道分割出来。
现在扯，用力扯。”
玛莎刚回到家，就看到头发己经有些斑白的老克雷在指指点点地教克拉克解猪。
“那里有层膜看见没？
把它割断。
欸～是不是好扯多了？”
克雷用手摸了摸露出来的猪肋，眼中满是怀念与欣慰，“现在按我之前教你认的，把有用的内脏捡出来放在这个桶里。”
连解猪都学得这么快。
玛莎瞟了眼动作干净利落的克拉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今天克拉克自告奋勇替家人准备晚餐，让玛莎感动了好久。
但在看到满桌油腻的猪肉和稀得像水的米粥时，到嘴的夸奖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克拉克，米饭是你做的吗？”
“对不起，妈妈。”
克拉克委屈地低下头，“淘米的时候爸爸说指甲盖大小的生米就够一个人吃，所以我就只淘了小半勺，没想到......”“没事亲爱的。”
玛莎安慰道，“下次咱们煮多点就好了对不对？”
克拉克一听，开心地咧开嘴，露出一颗小虎牙。
“妈妈！
快来看我做的菜！
爸爸说我今天解猪解得可漂亮了，做出来的菜一定也好吃！”
“诶呦，我们家克拉克真是长大了，都会做菜喽。”
“嗯！
真好吃！”
玛莎拍了拍克拉克的小脑袋，“克拉克，你先吃，妈妈去把爸爸找过来。”
“嗯！”
玛莎在小院子里兜了几圈，终于在车库里找到了正给木板车打补丁的克雷。
“你到底在想什么？”
玛莎望了望西周，满脸疑惑地小声问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有钱到一顿可以吃小半头猪了？”
克雷头也没回，一边锤钉子一边说道：“那是克拉克亲手解的第一头猪，这辈子也就这一次。”
“那你怎么又突然想到教他解猪了？
你是觉得自己太闲了是吗？”
克雷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玛莎说道：“昨天，村长来找我喝酒。”
“嗯哼。”
“他想邀请我作为带队老师之一，带学生们到森林边上露营，顺便教他们一些生活技巧。”
“别想忽悠我，克雷。
这事儿和解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玛莎，听我说完。”
克雷接着说道，“生活技巧教学结束后会安排高年级的学生来捕捉一些动物，都是被我们事先做过安全处理的那种。
抓完了要现场找个助手，教他们怎么分解猎物，而这个机会我打算让给克拉克。”
“你在说什么？”
玛莎疑惑地瞪着眼睛，上下打量起克雷，“你忘了吗？
我们当时说好的，要......”“要保持低调，要隐藏，我一首记着的，玛莎。”
克雷说道，“但如今情况不同了。”
“很快克拉克就要前往天斗皇家学院，是时候让这些孩子认识到，现在的他们全方面都和克拉克不在一个档次了。”
“这次活动是个很好的机会，让他们对克拉克产生敬畏，让他们在克拉克面前感到自卑。
这样他们才会收起不必要的嫉妒心和一些幼稚的阴谋诡计，克拉克才不至于出门在外还要提防小镇上自命不凡的蠢货。”
玛莎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仰头眨了眨眼，想把眼泪偷偷憋回去。
可这一切都被克雷看在眼里。
他抱住玛莎，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克雷，你要答应他们吗......把克拉克送走。”
“是的。”
玛莎的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一颗颗流了下来。
“他长得太特别了，不像天斗人，他会被孤立的。”
“谁说的，他现在不是有不少朋友吗。”
“他融不进贵族圈子的。”
“谁知道呢，要相信他玛莎，他生来就有股贵族气质。”
“他的力量......我既怕他受欺负时不还手，又怕他忍不住还手......”“玛莎......”克雷轻轻搂住妻子，“他会没事的。”
“万一呢？”
玛莎抽泣着，“他会被当成一个怪物，他会被他们杀掉。”
“怎么可能。”
克雷低头凝视着玛莎的眼睛，“怎么杀？
谁能杀？
你知道的玛莎，这里没人能杀死他。”
玛莎沉默了，她盯着克雷的眼睛，那里除了真诚和坚定外别无一物。
于是她将头深深埋到克雷的胸前，眼神也不再执着。
“走吧，你得把儿子做的一桌好猪吃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