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
咚!
咚!
楼道里,一位人高马大的男人正在敲着房门。
他重复不停地敲着,有力的手指将铁房门扣得震天响。
响声在楼道里堆砌,一名戴眼镜的男青年从对门探出头来:“别敲了。
烦不烦?
他不在家,估摸着躲债去了。”
眼镜男下打量了下敲门的男人。
这人西装笔挺,留着背头和整齐的络腮胡,一副社团人士的模样。
见这人没有理会自己,仍在自顾自地敲着门。
他便将嗓门扯得更高叫道:“搞催收的吧?!
都跟你说了他不在家,你再敲我可要报警了,现在对恶意催收可是打的很严的!”
男人转过头,手里仍不停地敲着,只不过这次力度轻了许多。
淡淡地开口:“门会开的。”
听到他似乎有几分执着,眼镜男把自己的房门推开,晃了晃手里拎着的菜刀,看样子己经不是第一次来赶人了。
“我跟你说这门从来没有开过,他就算在家也不会开的,识相的就赶紧滚。”
看着明晃晃的刀口,男人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流露出几分轻蔑,提议道:“门会开的,要跟我打个赌吗?”
但敲门的手还没停,而且又轻了些许。
“赌个屁!
燕双鹰啊?
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吗?
滚滚滚!”
眼镜男己有些不耐烦,菜刀在手中小幅度挥舞。
西装男扣门的手越来越轻,另一只手竟首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钞票。
“赌什么都可以,金钱、时间、身体。
我...绝不赖账。”
见到钞票,眼镜男的神情有一些变动,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念。
“当真?”
“自然。”
“那我跟你赌一千块,不...不对...”看着那沓钞票的厚度,邻居眼里的一丝贪念瞬间分裂成数道血丝围满了瞳孔。
“一万!
对,我跟你赌一万块。
就赌这门开不开得了!”
他看着门上那被白漆糊上的猫眼,露出了自信的笑脸。
那沓钞票的厚度差不多有一万。
既然要赢,就得赢最多的!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这是他跟门里的人说好的,为了躲催收只要他不给门里的人发消息,那门是绝对不会被敲开的。
门里的人叫沈盼。
沈盼躲债己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作为发小,眼镜男几乎把沈盼当做亲弟弟,自然会帮帮他。
西装男笑了,“好,就一万,五分钟内若是门开不了,我给你一万。
不过要是门开了...”他顿了顿,看了看对面门口,门口鞋柜上有两双新的女士平底鞋。
鞋柜旁边还有两个叠在一起打开的鞋盒,鞋盒里面装着厨余垃圾。
再透过对面敞开的大门看到了里面挂着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妻子美丽可人。
他眯起了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猎物,继续说道:“要是门开了,你老婆陪我睡一晚,怎么样?
一晚一万,很值吧!
以你妻子的姿色出去根本卖不了......”“***!!!”
眼镜男被他的话语激怒,不等他说完就提起菜刀对着他的脑袋呼啸而去!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砍人,不过想吓唬吓唬这个口无遮拦的男人。
可这菜刀根本够不着脑袋,甚至越不过他俩的中线,只见西装男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接住了刀刃。
飞速而下的菜刀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他俩的头上,纹丝不动。
眼镜男愣了,这刀...怎么砍不下去?
自己的手腕也没有被握住的感觉。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空手入白刃?
还单手?
他抬头看去,赫然看见西装男其实并不是空手,手里还有着那沓万把块的钞票。
西装男将钞票垫在手中,手掌上下合并隔着钞票稳稳夹住了刀刃。
他的力气极大。
眼镜男憋红了脸,那夹在手里的刀刃是抽也抽不出来,砍也砍不下去!
“放...放手啊!”
拿刀砍人的一方率先央求道。
“别上火。”
西装男手部用劲一转,那刀反而被他从眼镜男手中给轻松抽走了。
然后随手将抽来的刀丢向了一旁楼道。
与此同时他终于停下了那越来越轻的敲门声,这一刹那的安静让刀从楼道滚落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晰。
他并不在乎眼镜男冒犯的举动,而是对着有些吓到的眼镜男压低声音反问道:“赌吗?”
他将钱捻开,然后将钱在对面脸上摇了摇,说道:“只要你说声好,这些你都可以赢走,不费吹灰之力。”
“反正你一定会赢的吧?
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再敲门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外面。
五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
万把块钱摊开以后看起来着实不少,眼镜男吞了吞口水,眼镜片上满满当当的红色正在扭动着诱惑的身姿。
沉默几秒钟之后,眼镜男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好。”
在听到这个‘好’字的下一刻,西装男立马做了噤声手势,轻声道:“赌局成立。。。
为了公平起见,你需要遵守两条规则。”
“第一你不能再出声,防止你提醒门里面的人;”“第二你得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就在这地上吧,防止你通过手机来报信。”
“当然你不用担心我抢你手机来发消息,作为抵押,我可以先把我的手机和手上的钱放在你这。”
“只要五分钟之内门没有开,钱就是你的了。
要是输了就按我说的。”
“怎么样?
公平吧。”
说完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定了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接着把手机和钱全部交给了眼镜男,最后退后了几步离开了门前,示意眼镜男将手机放在地上,他不会碰。
眼镜男摸了摸手中的钞票,这独一无二的厚实质感,是...是真钞!
是一个多月的工资,是两个月的房贷!
是西个月的伙食费!!
是两年的水电费!!!
是三年的车险!!!!
是即将要属于我的钱!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觉得这个赌局虽然莫名其妙,但规则还算公平,更何况现在连敲门声都停了,还不让出声,谁知道外面有人?
最重要的是他了解沈盼,是朋友里公认的聪明人,只要没他的消息,肯定不会做多余的事!
和一开始想的一样,包赢的!
只要能赢,那就不需要考虑输了的后果。
于是他将手机按照那人说的放在了地上。
西装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侧耳开始等待起来。
似乎在等待开门的声音响起。
“装什么?!”
眼镜男暗骂了一句,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人表现得也太自信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那双隔着镜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倒计时屏幕,脑海中似乎真的有若隐若现的滴答声。
一分钟过去,门没有开。
两分钟过去,门还是没有开。
眼镜男擦擦脑门的汗,放宽了心,真不知道那人在自信什么?
滴答、滴答、时间在继续走着,眼看就要走过一半。
忽然!
一阵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平静。
这声音在安静的当下,显得无比的响亮!
仿若要刺穿眼镜男的耳膜。
而对于这声音眼镜男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的手机***!
只见躺在地上来电显示有个亮到扎眼的名字: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