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望无际的戈壁荒原上,此时有个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的少年在缓步行走,走的有些吃力,挪动几十步便停止休憩一会儿,当他驻足西望,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厚重的棉衣皮袄感觉能把他压垮。
“自从将无力的黄马放在死亡戈壁最近的客栈,我从塔里城到死亡戈壁己经走了七天,干粮己经耗尽,水己经断了两天,亏了些仙人掌支撑我的生命,仙人掌汁有些涩,我己经走不动了。”
“生死泉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命该如此,葬身此地吗?”
“老天爷,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自从知晓塔里城有生死泉的消息,少年便来到这,花光所有的积蓄,得来生死泉在死亡戈壁出现的消息。
少年姓赵名望,本是大季王朝西部凉州下辖仓西县三大家族之一的长公子。
听说他出生时,天地突发异象,风云变幻,母亲死于难产。
家主赵东来悲切之余,又对儿子隐隐产生期望之感,遂起名赵望,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最大的期盼,儿时的的赵望是快乐的,除去没有母爱,作为家主继承人,赵家每个人都对赵望关切异常,至于是不是真心就另当别论。
赵望八岁那年,正坐在私塾背诵古诗的赵望,无来由的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把整个赵家吓了一跳,家主赵东来遍寻名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可后来赵望不止口吐鲜血,眼鼻耳口皆会时不时的出血。
赵东来悲愤交加,可又无可奈何,只得淘换上等鹿茸人参做药给赵望补身体。
“我这可怜的儿子,紫怡,你泉下有知,愧对于你”王紫怡,赵望母亲的名字。
随着赵望病情加重,家主继承人之事愈演愈烈。
“家主,赵望七窍出血,恐难长久于人世,邻县章县张家前来提亲,为家族传承百年大计,不若考虑续弦。”
赵东来两年后便又娶妻,生有一子,名为赵凌。
期间赵东来苦寻名医,遍访凉州,还是找不到赵望病因。
首到赵望十三岁那年,家中接待路过凉州的中州白云观马道长,才可知其一二。
马道长摸着面色苍白,身材单薄的赵望,眼神凝重。
“马道长?
我儿如何?”
赵东来关切的说道。
“唉!
此子乃绝症!”
“道长!
可有医治之法?”
赵东来急切地说道。
马道长将赵望的手放进被窝,站起身来良久,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病,并非身体有缺,而是神魂之症.”“神魂之症?
““没错,神魂之证。
不是他的身体太差,相反,此子根骨上佳,七窍出血,皆因神魂强大,神魄强大到无意识的破体而出,七窍就像门户,神魄从七窍而出,七窍承载不住是以七窍流血。”
说罢,马道长把被褥将赵望眼睛遮起后,并从腰间拿出一物。
“赵望,你可知我手中是何物?”
“道长,望儿眼不能视,怎知?嗯?”
“是一枚玉佩。”
赵望虚弱的说道。
“看来我所料不差,他的神魄可以无意识的破体而出。”
道长将遮住赵望脸的被褥拿下,将手中一枚墨绿色玉佩放在赵望额头。
“怎样?”
玉佩放在额头,赵望头痛欲裂的痛感顿时减轻,像寒冬过去的一缕温暖春风融化了他的身体。
“马道长,我的头好像不疼了。”
赵望欣喜的说道。
“马道长,我儿的病?”
看着赵望面色露出一股子红润,赵东来也欣喜道。
可马道长面露思索,沉思良久后缓缓说道。
“这枚玉佩,乃是我年轻时游历所得,我不知其来历,只是佩戴时思绪简单,静心静气,不曾想对赵望有这么么大的功效。
此子与我有缘,便将此玉佩送赠于他。”
“道长,这玉佩如此珍贵,却对我儿有如此功效,我赵东来就不推辞,以后道长但凡有请,赵东来万死不辞。”
说罢,赵东来是对着道长深深鞠了一躬。
“无妨,赵家主不必如此,只是...哎!“马道长将赵东来虚扶而起。
“救人性命本是我道家之本分,只是这枚玉佩并不足以根治他的病,刚才我以先天之气探寻赵望的神魄,却没想到他的神魄强悍如此,我竟进不得丝毫,我若加大气量,恐怕赵望本就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
“马道长,可有根治之法?”
赵东来焦急道。
“嗯...有,只是...”“马道长但说无妨。”
“哎,只是此法过于玄幻,我也不知能否根治,而且寻找之法过于艰难。”
马道长沉思道。
“愿闻其详。”
“赵家主可知生死泉?”
“生白骨活人肉的生死泉?”
“不错,传闻生死泉活人肉生白骨,偶然会出现在某个地方,谁也没有见过生死泉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它出现在哪,若是赵望有此机缘,在生死泉中重塑筋骨,以达到承受他的神魂,或许此病可解。”
“生死泉生死泉!
我儿命真的该绝吗,这生死泉可该去哪寻找!”
赵东来无力的想道。
“赵家主,可借一步说话“说罢便出去赵望的卧室。
“马道长,这边请。”
赵家大厅。
“赵家主,方才令郎在,我有些话不忍出口,赵望或许也就只有三年时间了。”
“这!”
赵东来如遭雷击精神恍惚。
“这是我白云观天一道基础内功心法,简单易学,本不该外传,听闻赵家主素有侠义心肠,又见你父子二人痛苦不己,我也不忍心如此离去,此法绵柔坚韧,配着玉佩或许可以减轻赵望的痛苦,他的神魄强大,越是年龄增长,越是痛苦万分,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寻到生死泉,得以痊愈,便让赵望来中州寻我,若寻不到,也该缘尽于此。”
“道长,大恩大德,赵东来没齿难忘,道长放心,此心法只有赵望得知,绝不外泄!”
赵东来又是起身神情激动的鞠躬道谢。
“如此甚好。”。。。。。。死亡戈壁。
“好痛。”
赵望缓缓坐下,运转天一道内功心法,半个时辰后,赵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马道长的功法果然对我有奇效,两年多来,每次头痛欲裂,运转此功法,配合这枚玉佩,竟让我七窍流血的次数少了好多。”
赵望摸了摸自己脖间的玉佩,入手温良。
“我得到生死泉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塔里城,也没通知到出门在外的父亲,不知他该如何焦急。”
“这些年为我奔波不少,都有了白发,实在不忍心父亲为了我如此。”
“父亲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有三年可活,这己经两年半了,我知道了生死泉的消息,我的活与死是我的命,我该来此博一博不该牵连父亲”是的,马道长那年在正厅的话都被赵望听了去后来佯装不知。
“马道长只知道我的神魄可以外放,却不知道我能外放多远。”
“生死泉,你到底在哪。
““太阳大概还有一个时辰下山,我得马上在这里寻找一处避风处藏身,不然,今晚怕是要冻死在此。”
赵望拿起被褥背上,找准一个方向,脚步踉跄的走去。
半个时辰后。
脚步虚浮嘴唇干裂的赵望望着前方。
“咦,这是?
马的嘶鸣声?
“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就在赵望快要坚持不住时,看到了远处夕阳下人头攒动,似是一排人马向他而来。
离的近了,赵望累到疲惫的神情竟然有了一丝惊恐。
“塔里城马匪!
竟然让我遇到,我还没有找到生死泉就该命绝于此吗?”
赵望看着夕阳残雪的远方露出了一丝绝望。
塔里城马匪,是活跃于死亡戈壁与塔里城附近的一帮嗜血如命,烧杀抢掠的马匪,塔里城居民人人谈而色变。
这是赵望赶来塔里城后了解到的信息,进入死亡戈壁之前,赵望做了很多准备。
没想到不想碰到的最后还是碰到了。
“快来,这有个落单的小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