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还残留着檀香的余韵,明代《金刚经》的裂缝里却突然渗出江砚的温度。两小时前他帮我扶正樟木书箱时,小指擦过我耳垂的触感,此刻正在玻璃窗的雨痕里无限放大。
闭馆铃响到第三声时,我慌忙去抓帆布包里的青瓷笔洗。墨汁泼溅在《诗经》扉页的刹那,那张夹在《文心雕龙》里的银杏书签滑了出来。孤儿院锈迹斑斑的铁门突然在记忆里吱呀作响——2003 年 9 月 12 日,院长妈妈往我手心里塞这片叶子时,围墙外也下着这么大的雨。
"同学?"
管理员的声音惊得我手肘撞上书架,后颈忽然覆上一片温热。江砚的袖口掠过我的发梢,他弯腰捡书时,领带夹上的翡翠冷光刺进我眼底。那枚刻着"慈安"的袖扣,和孤儿院捐赠碑上的鎏金字迹诡异地重叠。
"淋雨的人要收利息。"
黑色伞面倾斜的瞬间,雪松香混着雨丝钻进鼻腔。他脱西装的动作让我想起父亲给继母披外套的样子,可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肩膀时,我竟数清了落在他睫毛上的第七颗雨珠。
"比如告诉我,"他指尖点着我笔记里洇湿的诗句,"在《既见君子》旁边画小乌龟的姑娘,到底在哭什么?"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刺穿雨幕,江砚突然扣住我的腰撞向围墙。伞骨断裂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唇蹭过他喉结的刹那,左耳突然捕捉到细微的震动——原来失聪的耳朵也能听见心跳,只要对方是衬衫第二颗纽扣染着蓝墨水的人。
当晚十点十七分,手机在枕头下疯狂震动。舍友掀开我的床帘,论坛热帖标题在黑暗里灼烧着视网膜:《会长衬衫惊现唇印!目击者爆料图书馆湿身 play 细节》
我蜷缩着摸向左耳助听器,却在关机键上触到陌生的湿润。江砚西装口袋里掉落的橘子糖正在掌心融化,甜腻气息突然让胃部翻涌——这味道分明是十四岁那年,继父把烟头按在我锁骨时,母亲颤抖着塞进我嘴里的那颗。
我第十八次把助听器往右耳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