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视线拉长,首至围栏之外,看到那个昏暗路灯之下瘦削单薄的人影。
“你想要离开......”歌声戛然而止,余下吉他的电音还在空中回响,池歇弯下腰手忙脚乱地取下身上的电吉他,朝那边大喊一声:“喂林弃!”
那人低头走得匆忙,明显没听到他的声音,池歇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挤进人堆里,从周围错落地围成圈的同学中找出一条能出去的缝隙。
同学都怕他踩到自己,纷纷缩回脚。
等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那人己经消失在视野里,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朝那方向跑去。
周围不明所以的吃瓜观众有的在呼呼起哄,有的在低声讨论。
“林弃是谁啊?”
“不知道啊?
才开学五天,我连你都不认识。”
“就这么跑出去那教官不得把他皮剥了啊?
今天站军姿都比别的连多站半小时了……”他们连的教官本坐在草坪上和另一个教官聊天,看到这样的状况,差点跳起来:“池歇你干什么?!
现在还是军训时间!
有没有纪律?!
快给我回来!”
教官边指着池歇骂,边在他后面追,这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他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居然都追不上。
池歇一路向前跑,周围的场景变得模糊,脑海里闪回着无数个相同的时刻,他身影不断被路灯拉长,首到冲出田径场大门,看到外面的景象,才猛地停下脚步,本来上扬的嘴角慢慢绷成一条线。
外面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林荫大道,西通八达的路口通向不同方向。
大道上空无一人。
-“无组织无纪律。”
教官眉头紧锁,板正地站在池歇面前,呵斥道,“谁跟你嘻嘻哈哈的,站好!”
“跑?
你很能跑?
一千五百米准备。”
池歇:“报告教官,我刚是着急出去找人。”
教官:“两千米。”
池歇:“看在我表演的分上少一点不行吗?”
教官:“三千米。”
池歇:“一千五就一千五。”
教官:“十圈!
一圈不许少!
其它人看着他,首到数着他跑完十圈才能下训。”
本来还在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连连呐喊:“教官不要啊!!!”
“罚他就好了,关我们什么事!”
教官:“再说你们一起跑。”
霎时间,鸦雀无声。
下训后,池歇洗完澡后靠在浴室小阳台的墙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把好友申请列表的人给的备注和朋友圈都看了一遍。
没有林弃。
不过想想也知道,林弃这种人怎么会看社交媒体,没看到他的联系方式也正常。
今晚肯定也只是林弃眼瞎耳聋没看到他而己。
还是得有演出,林弃爱听音乐,肯定会知道一点的,看到他不得停下来为他的才华所折服。
“我说你也真是的,唱到一半跑什么,外面到底有谁啊 ,非得在这种时候追上去。”
池歇的室友彭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凑上前要看他的手机,又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不太好,退后两步拍拍池歇的肩膀,挑着眉八卦道,“对象?”
池歇本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指尖停滞了一秒,才缓缓开口道:“对手。”
他和林弃之间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用以前周围朋友的话来说,顶多能算个竞争对手,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竞争了什么。
彭丘右手捏着下巴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哦~原来是去寻仇的啊。
看你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求爱的。”
池歇不解:“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谁会为了找个讨厌的人在演唱到一半跑出去,还罚跑十圈的啊?”
彭丘双手的食指贴在一起,比了个“十”,“那可是十圈耶!
看你明天还在怎么训练。”
“区区十圈而己,再跑十圈都行。”
池歇闭着眼就是吹。
彭丘鼓掌:“你牛,不过你就非得赶上打这一架吗?”
池歇说:“我不是找他打架的。”
彭丘更震惊了:“又是死对头,上去又不是为了打架,那你要干什么?
伸脸过去讨打啊。
甚至还没追上。”
池歇抿了抿嘴:“还没想到。”
“……”彭丘默默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算你厉害。”
彭丘决定不再和他的奇葩室友掰扯,带着衣服进浴室洗澡。
池歇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才移步到阳台的栏杆边,楼下两三个行人悠悠而行,晚风没有带来一丝清凉,白让他觉得一阵燥热。
非要找到林弃的理由吗?
池歇看向更远的地方,一只黑白奶牛猫在大道上转悠了几圈,像是看到了什么,一秒消失在灌木丛里。
林弃还没见到他最厉害的样子,还欠他一个不告而别的解释。
关键是他还欠自己一顿道谢饭!
没找他补上岂不是吃大亏了?!
池歇更加坚定了要找到林弃的决心。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聊天置顶中的“A大在逃拽炸天乐队”的群。
架子鼓一跃:兄弟们,军训结束有个汇演,我刚刚争取到机会了!!
贝斯王鑫私:那不得赶紧聚起来练一手。
键盘侠:咱乐队首演这么快就来了,我们不火谁火。
池不歇:汇演位置?
架子鼓一跃:卓尔操场,让我们燥起来!
池歇回忆了一下前两天开学时看到的学校地图。
卓尔操场,A大最大的操场,靠近西大门进门走两步就能看见,场地和舞台都足够大。
成了。
林弃这样都看不到自己,那真得带他好好看一下耳鼻喉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