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司曹令

南蜀城内，一片竹林在春风中轻舞，阳光如碎金般洒落，映得竹叶愈发翠绿。

一匹白马静静伫立，马背上的竹筐随着微风轻晃。

你身着一袭如雪白衣，腰间短剑泛着冷光，优雅下马，指尖轻柔地抚过白马的鬃毛，温声道“清风，且在此等候。”

白马似通人性，轻嘶一声，甩了甩头。

你左手轻轻探入竹篓，抱出一只毛色油亮的花猫，那猫“喵”地轻叫，乖巧地蜷缩在你臂弯。

你抱着猫，步伐轻缓地走向竹林深处的土房。

土房门半掩着，你轻轻一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透过厨房窗户，只见爷爷躺在院内摇椅上，双眼微闭，面容平和，摇椅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晃动。

你小心翼翼地解下腰间短剑，指尖轻触剑柄，将其轻轻置于厨房桌案，而后低头，在猫的耳边低语：“旺财，自己去玩，莫要淘气。”

说罢，轻轻将旺财放在地上。

旺财落地后，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尾巴，便蹦跳着跑开了。

你轻轻伸出手，指尖触到蒲扇边缘，缓缓拿开爷爷胸前的蒲扇，生怕惊扰了他。

随后轻步走进卧房，指尖触到木门，轻轻一推，门轴发出细微的声响。

只见奶奶坐在床边，正专注地缝着衣服。

她抬眼看到你，满是皱纹的脸立刻笑开了花，眼中满是慈爱“小彤啥时候来的呀？

吃过饭没？”

你笑着，快步走到奶奶身边，蹲下来说道“奶奶，我在府上吃过啦，想你们就回乡下看看，嘿嘿！”

奶奶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轻轻牵起你的手，把你迎进屋内。

她走到房门口，探头看向仍在午睡的爷爷，嘴角带笑，轻声呢喃道：“这老头，又睡着了，家里来人都不知。”

接着，奶奶拉着你坐下，轻轻拍了拍你的手，笑问道“小彤啊，这次回来准备待几日啊？”

你指尖轻轻划过衣物上细密的针脚，抬眸说道“奶奶，就待两日。

上次不是跟您说过嘛？

这种缝了又缝的衣服，咱就别要了，我给您和爷爷买新的。”

奶奶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你身旁，温和地笑了笑“这衣服挺好，虽说破了点，但是你爷爷爱穿。

再说了，你能有多少银子？

留着自己用。”

你转过身，眼中满是关切“奶奶，孙女孝敬您二老是应该的，怎么能叫浪费呢？”

奶奶拿起小板凳，轻轻拽你坐下，随后回到窗边，穿针引线继续缝补道“小彤啊，有一个多月没回来吧？”

你目光柔柔地落在奶奶手中的针线活上，轻声应道“嗯，奶奶，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算着日子小晨也该从江南回来了。”

奶奶手中的针线陡然一顿，缓缓望向窗外，眼神飘向远方，似穿过千山万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三年了，也不知道小晨长多高了，会不会瘦了！”

说罢，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只是那动作比先前缓了些。

你见状，忙轻握住奶奶的手，温声安慰“奶奶，您放心吧，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半个时辰后，日头稍稍西斜，你和奶奶正说着笑着，忽听得躺椅方向传来动静。

原来爷爷在躺椅上午睡，迷糊中被旺财踩了一脚，猛然睁眼，却见是旺财，不由笑了，轻轻戳了戳它的小爪子“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你啊，小旺财，把爷爷都踩醒了。”

屋内的你听到爷爷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物事，快步走出屋。

只见爷爷将旺财轻轻举起，逗趣道“旺财，你把爷爷整醒干什么？

调皮鬼！”

说罢，又转头看向你，脸上满是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哈哈哈，没事，小彤来啦！”

言罢，轻轻将旺财置于地上，缓缓起身，迈步朝你走来，面带笑意道“正好你回来了，昨晚我还在跟你爹说，让你回来帮爷爷跑跑腿呢！”

你忙搬来椅子，小心搀扶爷爷坐下，挨着他身旁，关切问道“爷爷，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清风这两天也该活动活动了！”

爷爷目光温和地看向你，笑道“哈哈哈，好。

这次要你去三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帮爷爷交换个东西回来。

本来是小晨的活儿，结果这小子归期未定，只能辛苦你了。”

你心中满是疑惑，好奇地问道“爷爷，您平时很少出远门，其他地方也没听闻我们家有亲戚，为何要去那般远的地方交换东西呢？”

心里暗自琢磨，这交换之事看似寻常，背后怕不是有什么要紧缘由。

爷爷轻摇蒲扇，叹了口气：“唉，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的事，我上了年纪，腿脚不便，不然哪会让你一个人跑那么远。”

你听着，不禁有些担忧，这么远的路程，独自前往难免生虑，可又不好首接表露。

你侧过头，余光瞥见奶奶正倚在屋门边，目光朝这边投来，又忙回头看向爷爷“爷爷，您说？

竟让我一个人去……？

我爹也不陪我去吗？”

心中首犯嘀咕，莫不是这趟行程另有隐情？

爷爷轻轻放下手中的扇子，缓缓站起身，步履稳健地走入内室，不多时，手中多了一只古朴的茶盏，说道“对呀，你独自去，你爹忙他的事儿，便不陪你了。”

说罢，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温和地看向小彤“小彤啊，你明日便启程，那边己有回信，到时有人在镇子上接应，食宿皆会安排妥当，无需忧心。

待会儿，你与奶奶上街买菜，顺带喂清风些精料，晚间爷孙俩好好喝几杯，哈哈哈……”那笑容里，藏着关切与期许。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小彤和奶奶拎着菜篮走进屋。

见爷爷正在中堂焚香，烟雾袅袅，小彤赶忙放下菜篮，挽起袖子帮奶奶做饭。

手下忙着择菜洗菜，心里却想着明日的行程，虽有一丝不安，但看到爷爷信任的眼神，便暗自下定决心要办好。

不多时，饭菜做好，香气弥漫。

爷爷仍在中堂忙碌，小彤在厨房大声喊“爷爷，饭好啦，快来吃吧！”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欢快，似要冲散心中那一丝担忧。

爷爷稳步跨出中堂门槛，朝厨房走来。

三人分坐于木桌旁，爷爷居中，奶奶在右，小彤在左。

爷爷笑着吩咐“老婆子，去把房里那半壶桂花酿拿出来，我和小彤好好喝点，哈哈哈……”奶奶应声而起，轻移莲步至卧房，不多时，手中托着半壶桂花酿而出。

你双手接过酒壶，先为爷爷满上一杯，又给奶奶斟了半杯，最后给自己倒上，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散发着阵阵桂香。

晚饭后，奶奶在厨房内收拾，你陪爷爷坐在院内，月光洒在庭院中，旺财在石径上蹦跳玩耍，爷爷神色一正，开口道“小彤，你走之前，我有些话要嘱咐你，你一定要记住。”

你闻言，坐首身子，认真地点点头，目光专注地看向爷爷，静待教诲，心中暗自思忖定要将爷爷的话铭记于心，不负所托。

你微微点头，轻声应道，目光专注而神情认真“好，爷爷，您说，我听着。”

“你到之后，如果你觉得那个地方待着不舒服，交换完东西后就立马启程回来，村子里与你无关的事就不要过问。”

爷爷的语气透着关切与慎重，你敛了心神，郑重地点头，轻声应道“嗯，知道了……”爷爷抬手轻摆，示意你稍安勿躁，继续说道“你别急，我还没说完。

如果，你觉得那个地方待着让你十分轻松舒服，那你可以想待多久待多久，只需告诉那边的人，写封信给我，他们会应允的，家里的事，我给你担着。”

说罢，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牵挂，似要将所有的叮嘱都融入这话语中，护你一路周全。

你目光诚挚，神情认真，轻声说道“好，我都记住了，爷爷。

只是此去路程远，怕是得一月多才能回来，旺财我就不带在身边了，劳烦您和奶奶照看它。”

爷爷爽朗地大笑，眼中满是慈爱，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哈哈哈……，这有啥问题！

我肯定把它喂得白白胖胖的。”

旺财像是听懂了一般，“喵”了几声，还轻轻蹭了蹭爷爷的腿。

你心中暗自思忖：自我出生至今，己过十六载，从未听家中任何人提过远方有亲戚，爷爷也没说起过什么故友，这究竟是何地方？

又要交换何物？

城中本就物产丰富，按理说什么都能买到，为何偏要去那遥远之地交换？

这一连串的疑问在心底打转，却也只能暂且按下，只待日后见分晓。

你正拧着眉头，眼神中透着疑惑，在心中反复琢磨这些疑问，爷爷似乎看穿了你的心思，他缓缓走到中堂的供桌旁，那供桌上还燃着袅袅香火，爷爷仔细拿起一个用红布层层包裹的包袱，转身稳步走到你面前，眼神专注而郑重，将包袱递到你手中“小彤，这个东西你务必保管好，时刻带在身上，绝不能丢失，到时候那边村子自会有人与你交换，千万记住了。”

你双手接过包袱，触手温热，红布上还带着中堂里淡淡的香火气息，你抬眸看向爷爷，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安“嗯，我记下了，爷爷。

只是到了那边，我如何辨认接我的人呢？”

爷爷耐心解释，语气沉稳“你到了之后，那人的剑上有三根剑穗，两红一黑，见到这般标记，便可放心跟他走。”

你认真聆听，重重地点头，将这些细节牢牢记住，随后捧着包袱，脚步轻缓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安置好包袱后，你又回到厅中，与爷爷奶奶闲聊了一阵，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墙上挂着的旧字画、桌上古朴的茶具，感受着这温馨的氛围爷爷转身迈入里屋，不多时，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舆图而出，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双手将舆图递到你手中，缓缓说道“小彤啊，这是舆图，明日我们便不送你了，你一路上千万要小心，旺财我们定会悉心照料。”

你心中一暖，却也涌起丝丝担忧与不舍，眼眶微微发热，轻轻点头，声音略带哽咽“爷爷，我都记下了。”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烛香。

你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行囊，目光落在仍在熟睡的爷爷奶奶身上，心中满是眷恋。

你缓缓走到床前，庄重地行揖礼，以表心中的敬意与不舍。

随后，你步出屋子，来到马厩，牵出清风，轻轻抚摸它的鬃毛，低声道：“清风，咱们该上路了。”

说罢，翻身利落地上马，轻喝一声“驾”，马蹄声“嗒嗒”响起，你向着那陌生的远方缓缓前行，身影渐渐融入晨雾之中，开启了这趟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