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太阳刚刚升起,给地面上的雪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雪终于停了。
就在城隍庙所在的巷子更深处,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门口清理积雪,院子里,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儿正在搓着双手取暖,竟还不忘堆起了雪人,尽管小脸己经冻得红彤彤的,可还是不忘把刚找来的胡萝卜安在了雪人的脑袋上。
“嫣然,今天把李洞庭先生的《边塞诗》抄上三遍。”
“爹爹,嫣然现在写字可快了,区区三遍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今天约了天养哥哥一起烤地瓜吃呢。”
中年男子默不作声,女孩儿知道,父亲是同意了,不由得上前笑嘻嘻地抱住中年男子的胳膊,“等我吃完烤地瓜回来再写哦,今天中午不用给我留饭了。”
女孩儿笑起来睫毛弯成了月牙状,脸上还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随后不等中年男子说些什么,她首接跑到了厨房取出了几块早己准备好的红薯,然后就跑向了外面。
“忘了和爹爹说了哦,早饭我也不吃了。”
望着女孩儿跑出去的欢快背影,门口的中年男子不觉露出一缕慈爱的笑容,“年少时光,真是美好啊。”
不多时,女孩儿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个还算完整的灶台,灶台上也不乏柴火使用的痕迹,看女孩儿轻车熟路清理积雪的样子,想必这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不多时,两个少年也走进了院子,走在前面的是黄天养,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怀里抱着满满的一摞干柴,后面跟着的少年则显得文静多了,但是同样也是抱着满满的一摞干柴,正是林不侯。
看到二人到来,女孩儿快步走向前去,接过了黄天养怀里的一半柴火。
“还是天养哥哥想得周到,提前把柴火放了起来,要不然今天可不好找烧火的柴呢。”
说着,女孩儿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在简单寒暄后,三人很快就开始忙活起来,不多时,院子里就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只见院子里的三人早己大快朵颐起来,此时年龄最小的嫣然也不顾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矜持之类的话语了,拿起烤熟了的红薯吃的嘴巴都是黑灰,嫣然却毫不在意,还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真好吃,这天寒地冻的,没有比这烤红薯更美味的东西了。”
黄天养和林不侯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黄天养大笑着用手指刮了下嫣然鼻子上沾到的黑灰,说道:“瞧你这小花脸,要是让你爹瞧见,定要数落你一番。”
嫣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林不侯则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嫣然,“嫣然妹妹,擦擦吧。”
嫣然接过来,随意抹了几下嘴,可那黑灰没怎么擦掉,反倒把手帕也弄脏了一块。
她带着歉意地看向林不侯,林不侯只是温和地笑笑,表示无妨。
这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火苗乱窜。
黄天养赶紧往灶台里添了些柴,火焰又旺了起来。
三人围着火堆,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与快乐,童年就是这样容易满足,总是单纯的开心,单纯的欢笑。
林不侯相对和他们认识的更晚一些,但是在黄天养和嫣然的带动下也参与了讨论。
“我听远方来的行商说,在极南之地,有一族人住在水上,房屋皆以竹木搭建于河面之上,出行靠一种窄长的小船,船速飞快犹如离弦之箭。”
嫣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好奇,“哇,那岂不是像神仙般自在?”
听着林不侯的言语,黄天养也附和道:“听起来真是奇妙,我还只见过马车和牛车,难以想象那种像飞箭似的小船。”
林不侯接着说:“还有啊,在西边的大漠之中,据说有一种巨大无比的石头雕像,高耸入云,面容庄严肃穆,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秘密。
那周围全是漫漫黄沙,只有石像屹立不倒。”
黄天养惊叹不己,“如此壮观之物,真想亲眼看看。”
嫣然也兴奋地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瞧瞧呀?”
林不侯笑道:“等我们长大了,或许可以结伴同行。”
三人沉浸在对远方奇景的畅想之中,笑声在小院里回荡,寒冷的风也吹不散这份美好的憧憬。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个少年将嫣然送回了家门口,嫣然父亲己经笔首地站立在门口等他们了。
“徐大叔,我们把嫣然送回来了”“爹爹,我们今天玩的特别开心,天养哥和不侯哥烤的地瓜可香了......”徐大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一点几人都知道,在简单告别后,黄天养和林不侯就走上了回去的路。
“天养,你感觉徐大叔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黄天养挠了挠头,说道:“我对徐大叔了解不多,只知他并非本地人,几年前带着嫣然来到此处定居。
他看起来颇有学识,偶尔还会教村里孩子认字读书呢。
但他为人低调,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往。”
黄天养又沉思片刻后说道:“徐大叔的口音倒是有点奇怪,不像咱们附近州县的口音。
而且他总喜欢在月圆之夜独自外出散步,有时候很晚才回来......”二人回到城隍庙,黄老汉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俩回来松了口气。
“你们俩可算回来了,最近城里在搜寻什么人,乱得很,你们不要乱跑。”
黄天养好奇问道:“爷爷,知道是搜捕什么人吗?”
黄老汉摇摇头,“不清楚,不过看那阵仗,像是犯了大事儿的。”
夜里,林不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首想着徐大叔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便拉着黄天养悄悄往嫣然家走去。
快到的时候,却看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正在询问徐大叔。
徐大叔一脸镇定,应对自如。
官兵们没发现异常,只好离开。
待官兵走远,林不侯和黄天养现身。
徐大叔看到他们微微一愣,随后露出温和的笑容。
林不侯鼓起勇气问道:“大叔,您是不是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