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根废材，天道无情
这具身体的孱弱远超他的想象，仅仅是半天的体力劳动，就让他感觉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晚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和一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饼子，难以下咽。
同院的几个少年围坐在一起，低声谈笑着，没有人邀请林凡加入，甚至刻意避开了他所在的位置。
林凡默默地吃完自己的那份“食物”，回到他那间破败的小屋。
“听说了吗？
明天就是宗门一年一度的灵根测试了！”
“真的？
太好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测出灵根来！”
“唉，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哪怕只是下品灵根，也比当一辈子凡人强啊！”
隔壁传来压抑不住的兴奋议论声，清晰地传入林凡耳中。
灵根测试？
这个词再次触动了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
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踏上修仙之路，成为高高在上的修士。
而没有灵根，或者灵根资质极差的人，则被称为“废材”，注定只能在底层挣扎，寿元不过百年。
灵根……这又是什么？
某种生物器官？
基因变异？
还是与那种特殊能量粒子的亲和度检测？
林凡的科学家本能再次被激发，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其中的原理。
同时，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几乎没察觉到的希冀，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万一……万一这具身体，拥有灵根呢？
哪怕只是最差的，也意味着他有机会接触这个世界的核心力量——修仙。
他可以运用自己的知识去研究它，分析它，甚至……掌控它！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整个外门区域就变得喧闹起来。
所有适龄的少年少女，都被召集到了宗门的外事广场。
广场很大，青石铺地，中央矗立着一块约莫三米高的黑色石碑，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有流光闪动。
石碑前站着几位身穿青色道袍、气质沉稳的中年人，显然是宗门的执事或长老。
数百名少男少女紧张地排列成队伍，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林凡混在人群的末尾，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观察着周围的人，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忐忑、期待、渴望，甚至恐惧。
测试开始了。
一位执事高声念着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少女紧张地走上前，将手按在黑色石碑上。
“李虎，土属性中品灵根，合格！”
第一个少年将手放上去，石碑亮起一阵温和的黄色光芒，执事满意地点头。
少年激动得满脸通红，引来周围一片羡慕的低呼。
“王燕，水属性下品灵根，合格！”
石碑亮起蓝色微光。
“赵强，杂灵根，不合格！”
石碑毫无反应，少年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退下。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石碑不断亮起不同颜色、不同强度的光芒，代表着不同的属性和品级。
金、木、水、火、土，对应着不同的颜色。
光芒越亮，范围越大，代表品级越高。
从下品、中品、上品，到传说中的极品、天品。
大部分人都是下品或中品灵根，偶尔出现一个上品，便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负责测试的长老脸上也会露出笑意。
当然，也有不少人像赵强一样，石碑毫无反应，被判定为无灵根，只能黯然离场，从此与仙道无缘。
林凡默默地看着，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试图用科学的思维去分析那块石碑：“某种能量场探测器？
通过接触感应人体的生物电场或某种特殊波频，与特定能量产生共鸣？
不同属性对应不同频率或波形？
光芒强度代表共鸣幅度？”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构建着可能的模型，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他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第一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下一个，林凡！”
终于轮到他了。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不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幸灾乐祸。
显然，这具身体的原主在宗门里“名声在外”。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走到石碑前，按照指示，伸出右手，按在了冰冷的石碑表面。
一秒，两秒，三秒……石碑……毫无反应。
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点动静。
负责测试的长老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用力！”
林凡依言加大了力气，甚至调动了全身的力气，将手掌死死地压在石碑上。
依旧……毫无反应。
广场上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哈哈，我就知道，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有灵根！”
“真是浪费时间，测都不用测。”
“五行俱无？
连最垃圾的杂灵根都没有，真是废得彻底！”
长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冰冷地宣布：“林凡，无灵根，废体！
下一个！”
无灵根！
废体！
这三个字如同三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林凡的心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嘲笑声。
他穿越了，来到了一个可以修仙的神奇世界，却被判定为最彻底的废物！
连踏上起跑线的资格都没有！
巨大的失落感和荒谬感席卷了他。
他可是丁毅！
地球最顶尖的科学家之一！
他的大脑里装着足以改变世界的知识！
可是在这里，在这个以“灵根”为尊的世界，他的一切智慧、知识、成就，都变得一文不值！
甚至连这具身体本身，都被贴上了“废物”的标签！
他缓缓地收回手，指尖冰凉。
他看到负责测试的长老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看到周围那些少年幸灾乐祸的嘴脸，看到远处几个似乎是原主“亲戚”的人，脸上露出的羞耻和厌恶。
天道无情？
或许吧。
但更无情的，是人心。
他默默地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人群。
那些嘲笑和议论如同芒刺在背，但他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
曾经叱咤风云的科学家，就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以一个“废物”的身份，默默无闻地砍柴、挑水，最终老死？
不！
他不甘心！
即便是绝境，他也要找到一条路！
他是丁毅，是林凡，他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只是现在，这条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