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溪境初窥仙法奥秘,到灵渊境灵力稍聚、略有小成,再迈向灵海境融会贯通、炉火纯青,每一阶晋升都伴随着天劫的狂暴洗礼、珍稀灵物的海量消耗,以及晦涩功法的殚精竭虑参悟,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堪称步步惊心。
姜羽,本出生于灵幻诸天中一个不起眼的小修仙家族——姜氏一族。
家族底蕴虽说不上深厚,可先辈们也出过数位声名远扬的大能,族中功法、灵诀亦是代代相传,庇佑家族绵延兴盛。
姜羽自幼便展露不凡天资,灵根资质上乘,对仙法悟性极高,长辈们皆视他为家族未来之星,悉心栽培,寄予厚望。
年少时的姜羽,满心满眼都是修行大业,每日破晓便起身,于家族后山的灵潭边吸纳灵气,寒来暑往,从不间断。
诵读功法典籍时,旁人需耗费数日才能悟透的精要,他往往半日就能融会贯通,引得师长频频夸赞。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常与族中兄弟切磋比试,一招一式尽显灵动飘逸,胜率颇高,是同辈中的翘楚。
怎奈命运无常,家族突遭横祸。
一伙神秘势力趁夜来袭,手段狠辣,族中高手死伤大半,珍贵功法被抢夺一空,灵田、灵矿也惨遭破坏。
姜羽的双亲拼死护他,在临终前将他藏于家族密地,动用秘法封印气息,才让他逃过一劫。
当姜羽从密地出来,目睹家族满目疮痍,残垣断壁间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族人的尸首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他呆立当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神空洞,仿若灵魂出窍。
几息过后,一股汹涌的悲恸如决堤洪水,从心底席卷而来,姜羽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捧起一抔染血的泥土,眼眶瞬间泛红,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嘶声喊道:“爹!
娘!”
那声音饱含无尽痛苦与绝望,划破死寂的夜空。
姜羽紧攥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心中恨意疯狂翻涌,咬牙切齿道:“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对我姜家下此毒手!
我定要揪出幕后黑手,将他们碎尸万段,血债血偿!”
愤怒令他周身灵力不受控地激荡,衣袂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姜羽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抬眼望去,只见几个身着黑袍、藏头露尾的神秘人隐匿在废墟暗处,身形鬼祟,显然没料到姜羽会突然出现。
姜羽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怒吼道:“是你们干的好事吧!
拿命来!”
言罢,身形如电般激射而出,抬手便是姜家独门灵诀“清风破云掌”,掌风呼啸,裹挟着他满腔怒火,首扑为首的神秘人。
那神秘人冷哼一声,不慌不忙侧身躲开,随手甩出一道黑色铁链,铁链仿若灵动毒蛇,瞬间缠向姜羽脖颈。
姜羽身形一矮,施展身法“灵燕闪”惊险避开,顺势贴近神秘人,近身打出一连串快拳,拳风凌厉,引得周遭空气震荡。
他边打边想:“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你们轻易走掉!”
其余神秘人见状,迅速围拢上来,呈扇形包抄之势,各施诡异功法,一时间魔影重重、灵力紊乱。
姜羽身陷重围,却毫无惧色,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周身泛起微光,施展出家族绝学“八卦游龙阵”,身形在敌阵中快速穿梭,寻找破绽。
可毕竟实力悬殊,姜羽灵力渐渐不支,身上添了几道伤口,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但他仍死死咬住牙关,一记“破风腿”踹飞近身的神秘人,借机突围而出。
神秘人恼羞成怒,领头者双手结印,召唤出黑色火焰,铺天盖地朝姜羽烧去,所到之处地面焦黑、热浪滚滚。
姜羽躲避不及,被火苗燎到衣角,灼痛袭来,他却浑然不顾,瞅准时机,倾尽剩余灵力,凝聚成一道耀眼灵芒,全力推出“姜氏灵犀斩”。
灵芒呼啸,竟逼得黑色火焰短暂回缩,趁此间隙,姜羽身形踉跄,借一处残垣隐匿身形,大口喘着粗气。
神秘人忌惮姜氏功法余威,不敢贸然深入搜寻,领头者啐了一口:“算这小子命大,咱们走!”
待神秘人远去,姜羽才从藏身处缓缓走出,身形摇摇欲坠,满脸不甘。
他深知眼下自身实力低微,复仇不过是一句空话。
姜羽深知残酷现实,强行压下怒火,身形踉跄着起身,逐一清点族人尸首,每触碰一具,心就像被重锤狠狠砸击。
处理完后事,姜羽拖着沉重步伐离开废墟,前路茫茫,他满心孤寂,往昔的光环褪去,只剩孤苦伶仃一人。
为求生存与复仇,他辗转多地,机缘巧合下拜入翠竹峰一位隐世高人门下。
高人虽身负绝世功法,却不喜世间纷扰,常年闭关。
姜羽跟着师父,多是自行摸索修行,缺乏系统指导,又因心中执念过重,急于求成,反倒在炼气期卡了九千载,沦为旁人眼中的“修仙废柴”。
起初,那些刺耳的嘲笑、鄙夷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刃扎在他心上,痛得他几夜难眠。
时间久了,姜羽反倒释怀了,在他心里,境界高低不过是旁人眼里的虚荣,他自成一方小天地,悠然自得便好。
可总有些好事之徒,不愿意放过他这“炼气笑柄”。
一日,姜羽如往常般前往坊市购置灵种,刚踏入热闹的集市,周围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姜羽吗?
九千载都原地踏步的主儿,还来坊市晃悠,买再多灵种有啥用,难不成还能种出个飞升捷径?”
一个身着青衫、满脸傲慢的灵渊境修士扯着嗓子嚷嚷,引得旁人哄堂大笑。
姜羽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泛起一丝不悦,暗暗叫苦:“怎么又碰上这帮找茬的,我就想安安分分买个灵种,都不得清净!”
但仍压着火气,不欲理会,侧身便想绕开。
那青衫修士却不依不饶,身形一闪,挡在姜羽身前,抬手戏谑地拍了拍姜羽的肩膀:“别走啊,姜废柴,大伙都好奇呢,你到底藏着啥秘诀,能九千载稳如泰山,就是不上升?
说出来,也好让我们避避雷。”
说罢,周围一群跟班肆意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
姜羽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攥紧了拳头,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暗暗思忖:“我一再忍让,这群人却蹬鼻子上脸,当真以为我好欺负!
罢了罢了,今日便不忍了,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炼气期也不是好惹的!”
深吸一口气,他抬眼首视青衫修士,冷冷道:“我如何与你无关,莫要逼人太甚,速速让开!”
青衫修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哟呵,咱还发火了?
有本事你动手啊,炼气期的小喽啰,我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
说罢,周身灵力微微涌动,摆出一副挑衅的架势。
姜羽周身灵力也轰然爆发,虽身处炼气期,但气势竟不输对方,他冷哼一声:“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身形如电般欺身而上,抬手便是一招简易却凌厉的灵风诀,掌风呼啸,首逼青衫修士面门。
青衫修士满脸不屑,随手一挥衣袖,轻松挡下这一击,还顺势拍出一道灵力,将姜羽震退数步。
“就这点本事?”
青衫修士嗤笑一声,再度攻来,攻势愈发凌厉,周围群众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姜羽咬紧牙关,心中怒意更盛,施展出平日里在翠竹峰钻研的独特身法,左躲右闪,瞅准时机,猛地一脚踹向青岗修士腹部,趁其慌乱,又是一连串快拳,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边打他边想:“哼,别小瞧我,炼气期又如何,我苦练的功法、身法可不是吃素的!”
青衫修士恼羞成怒,灵力全开,周身光芒大盛,猛地发力,一道灵力冲击波轰然射出。
姜羽躲避不及,被狠狠击中,摔倒在地,嘴角溢血。
“哼,跟我斗,自不量力!”
青衫修士满脸得意,准备补上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集市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模样的人高声喝道:“够了!
在坊市公然斗殴,眼里还有没有门规!”
青衫修士这才收了手,狠狠瞪了姜羽一眼,撂下狠话:“今儿个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碰上!”
而后带人匆匆离去。
姜羽缓缓起身,擦去嘴角血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自己受伤憋闷,又庆幸没遭更大祸事,却也愈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旁人的看法、挑衅都不重要,自己的修行之路,终究要按自己的节奏走。
此后,在灵幻诸天诸多坊市、酒馆,新入门的弟子扎堆调侃,将他视作“修仙废柴”;好事者添油加醋,编排的段子广为流传,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消遣笑料。
可姜羽对此浑不在意,独居在翠竹峰,每日悠然自得。
晨曦微露,他便荷锄走向灵田,哼着无名小曲,熟练地翻土、播种、浇水,灵植在他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绿意盎然;晨起诵经时,平和的声音与山间清风、婉转鸟鸣交织相融,仿若天人合一;暮时,于竹舍前摆上茶具,轻抿慢酌,茶香袅袅,眼中尽是超脱世俗的闲适,仿若世间喧嚣皆与他有关,恰似遗世独立的隐者。
这日,姜羽掐指一算,心血来潮,决定下山前往清平镇。
清平镇素日繁华,恰逢仙缘盛会,引得各方散修、家族子弟纷至沓来。
姜羽一袭素衣,混入熙攘人群,踱步于琳琅满目的法宝摊位间,偶尔驻足,把玩一二,神色淡然,倒也无人认出他就是那个“炼气笑柄”。
他心里还暗自庆幸:“没人认出也好,省得招惹麻烦,我就凑个热闹。”
变故突生,魔道妖人仿若暗夜鬼魅,悄然现身。
为首之人祭出噬魂幡,刹那间,魔雾如黑色潮水汹涌而出,肆意弥漫,所到之处,修士们灵力紊乱、瘫倒在地,痛苦哀嚎;百姓们惊恐尖叫,慌不择路地西处奔逃,现场乱作一团。
清平镇的修士们仓促迎敌,却如蝼蚁撼树,根本无力招架,死伤大半。
此时的清平镇,上空被浓稠墨黑的魔雾彻底笼罩,日光艰难穿透,仅余几缕昏黄微光,仿若末日提前降临。
街道两旁的屋舍摇摇欲坠,门窗“嘎吱”作响,似在发出痛苦的***;镇中灵泉原本澄澈灵动,此刻也泛起诡异的黑色涟漪,咕噜咕噜冒着浊气。
姜羽本是冷眼旁观者,可目睹无辜百姓深陷苦难,心间陡然一震,悲悯之情涌上眼眸,心底一股怒火“噌”地冒了起来:“这些妖人,太可恶了!
怎能对无辜之人下手!”
刹那间,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出,周身灵力轰然爆发,汹涌澎湃,仿若裹挟着星辰而的怒潮,呼啸着席卷魔雾。
转瞬便单手擒住魔道首领,拳头裹挟劲风,几招下去,得对方骨骼碎裂、毫无还手之力,他边打边想:“哼,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今儿个碰上我,算你们倒霉!”
就在姜羽制敌之时,一抹灵动的倩影翩然而至。
林汐,仙音阁的天之骄女,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坚韧劲儿。
一头乌发如瀑,顺滑亮泽,仅用一根羊脂白玉簪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雪的颈边,添了几分慵懒妩媚。
她双眸恰似盈盈秋水,澄澈中藏着灵动与睿智,眼波流转间,尽显清冷矜贵;琼鼻秀挺,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一袭月白锦裙,裙袂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灵纹,随风轻舞时,灵光闪烁,恰似夜间盛开的昙花,柔美中透着清冷。
手中紧握玉箫,箫身微光闪烁,显然己蓄势待备。
见姜羽几招便控住局面,她微微颔首,赞许之意溢于言表,轻声道:“小修士,好身手。”
那声音,清脆悦耳,仿若山间灵泉叮咚。
一时间,清平镇炸开了锅,众人望向这位炼气小修士与仙姿绰约的女子,惊愕得合不拢嘴,敬畏之色溢于言表。
而姜羽,击退妖人后,拍了拍衣衫,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准备转身离去。
林汐却莲步轻移,跟了上去,轻声问道:“小修士,敢问高姓大名?
往后,这修仙途中,凶险颇多,你可有结伴之人?”
姜羽微微挑眉,瞥她一眼,淡然道:“姜羽,向来独来独往。”
言罢,继续迈步,心里嘀咕着:“这姑娘看着机灵,可我独惯了,别又缠上我。”
林汐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决意,提裙快步跟上,这莫名的缘分,似在悄然生根发芽,至于往后会绽出何种花朵,无人知晓。
她暗自思忖:“这人定有不凡之处,我可不能轻易放过结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