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梦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这番话说出来,再配合桌上那沉甸甸的大刀,我看出大汉确实有底气。

听起来没有问题,比较可靠。

但是本着保全小命的想法,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这位好汉,不是我信不过您的本事。

只是..."我硬着头皮开口。

"只是什么?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我咽了咽唾沫,斟酌着措辞:"寻常鬼物作祟,我或许还能跟着您走一趟。

可黑河镇那场灾祸...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心惊肉跳。

一夜之间,整座城镇沦为鬼蜮。

当时那场景,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我实在是担心...""哼,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出口打断,"黑河镇数千人口尽数横死,但我敢断定,镇内不过是一只乙等中下等的鬼物。

若是乙级上等的恶鬼,事发后的灵异波动就能要了你的命,哪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谈天说地?

"他话里带着行家的底气,听得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官方般的口吻,到底听起来可靠得多。

"还有别的疑虑?

"见我沉默,他挑眉问道。

"倒有些不相干的问题想请教。

"我犹豫着说,"朝廷的传火仪式,有什么门道?

还有,您是十渠镇的镇守吗?

"他闻言嗤笑一声:"传火仪式?

你绝对不会想要接触的,那滋味,我是再也不想尝第二遍。

你以为身怀异能是什么美事?

若能选,我宁可做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

""难道有什么隐情?

"我下意识追问,语气之中多了一丝好奇。

他摆了摆手,神色有些晦暗:"罢了,这话题不提也罢。

有些路,不走进去才是福气。

"见他不愿深谈,我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问道:"那十渠县的镇守...""称呼倒是没错。

"他往后一靠,神态放松了些,"朝廷在各郡县都设了镇守使,专门处理这类诡事。

不过我可不是十渠县镇守,听说邻县闹了一起比较严重的鬼患,本地镇守去帮忙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而我曾经隶属朝廷,如今嘛?

算是合作关系,说白了,就是处理鬼物换赏钱的散人。

"我暗自点头,原来是拿钱办事的江湖客。

可刚想明白,又生出新的疑惑:"既然您如今不是朝廷之人,为何还对传火仪式的门道如此清楚?

官方会让你这么安然的退出?”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朝我招了招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传火仪式可不是朝廷的专利,民间不少隐秘组织,都有法子让人获得力量。

和传火仪式大同小异,不过那些手段,大多和遗物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些组织里,有很多都目的不明,甚至不少是和朝廷对着干的。

朝廷对这些组织,己经是焦头烂额。

"嘶……看来此方世界很不太平啊。

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好了,谈话就到此为止。

伙计,备两间上房!

"刘汉话音未落,手掌如蒲扇般挥开,震得木桌都跟着颤动两下,招呼着伙计。

客栈伙计小跑着应下,很快取来两块铜制房牌。

他将其中一块抛给我:"明日卯时出发,趁着十渠县镇守没回来,这桩买卖得赶紧落袋为安。

"他的语气不容辩驳,透露着狠劲,倒像是怕到嘴的买卖飞走了似的。

我捏着冰凉的房牌,知道再推脱也是无用。

抬脚往自己房间走去时,身后传来大汉瓮声瓮气的叮嘱:"夜里有异动尽管喊我,养足精神才好赶路。

对了,我叫刘汉。”

倒是有些意外,这大汉竟然将自己的姓名告知于我。

"吴羡。

"我报出名字后,他正将那柄诡异无比的大刀横在肩头,闻言只是微微颔首,铁靴踏在地板上咚咚作响,转眼便消失在门扉之后。

推开房门的刹那,蒸腾的热气裹着松木清香扑面而来。

铜盆里盛满冒着热气的井水,竹篮里叠着靛青色粗布衣衫,竟是比预想中还要周到。

环境不错,这几日的阴霾倒是有些被水汽给驱散。

我解下沾满尘土的外袍,温水漫过肩头,白日里官府逼问带来的紧张与刘汉透露的秘辛,此刻都化作氤氲水汽在眼前翻涌。

待月过中天,我躺在吱吱作响的木榻上,望着窗间漏下的碎银月光。

这个满是鬼患的世界,终于在今日掀开了一角神秘面纱——传火仪式的凶险、江湖散修的营生、民间组织的暗潮,还有那神秘莫测的遗物……我下意识摸向右眼的方位,灰暗的眼眶泛起细微的刺痛。

失去这只眼睛后,世界仿佛缺了半幅色彩。

我开始琢磨起他的话,究竟是实有底气,还是信口开河?

若真如他所言只是乙级中下等鬼物,倒也罢了;可万一他判断失误...想到此处,我额头泛起汗珠。

毕竟对刘汉来说,我不过是个临时凑数的帮手,他去清理鬼患,也不是出于好心,不过是为了向朝廷换取赏钱。

算了,不必再想。

……夜风裹挟着更夫的梆子声从窗缝钻进来,混着窗外细微的风声。

我翻了个身,将棉被拉过头顶,任由困意如潮水般漫上来。

恍惚间,刘汉提到的"遗物"在脑海中化作一团虚影,明明灭灭,首到沉沉坠入梦境。

…………烛火在穿堂风里扭曲,我低头才发现双脚悬空,正倒吊在黑河镇的城门匾额之下。

月光将青砖照成惨白,往日热闹的集市空无一人。

突然,瓦片轻响。

我奋力仰头,看见个红衣女子倒悬在屋檐,她的姿势是背对着我的,发间的银饰随着晃动叮当作响。

看不清脸,但从背后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露出后颈密密麻麻的针脚——那些黑线正蚯蚓般蠕动,将她的头颅与躯体重新缝合。

我被这幕吓得毛骨悚然,就在这时无数苍白的手从地底钻出,将我往下拉扯。

坠入黑暗前,我看见刘汉朝着这个方向奔来,他表情扭曲,手里提着那诡异大刀,下一秒就将落在我身上……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浸透了被褥。

窗外天还未亮。

梦中场景太过真实,寒意仿佛还萦绕在周身。

心跳加速,我开始担心起来,这是我的第六感?

还是自己被吓出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