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家都劝我离婚独善其身,但我坚持为他守孝还债。
为了还债,我每天打五份工,女儿更是早早独立,懂事得让人心疼。
可追债的人,隔三岔五就上门恐吓我们,更是用肮脏的眼神打量着我。
眼看三年期限将至,攒不够钱的我只能用自己的一颗肾抵了债。
可还完了债务的我,却看到死而复生的老公带着白月光存寻欢作乐。
假死脱身,把债务全留给柳安沁那个蠢货,时宴你真的是好手段。
又摆脱了债务,还甩了那个玩烂了的女人,一石二鸟。
不然我哪来的机会养你和孩子。
我手里的盘子碎落一地,原来我三年的守孝和还债都是一场笑话。
当晚我就拨通了电话,我答应带着儿女改嫁,电话那头很是吃惊柳小姐你想好了?我们少爷可是个植物人!我嗯了一声,嫁谁不是嫁,更何况秦家是京城第一世家!1、安沁,你说什么?你终于愿意改嫁了?母亲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没有说话,任由泪水滑落。
人人皆知,我爱宋时宴入骨。
执意我不听父母的劝阻,为宋时宴守孝,甚至为此和父母断绝了关系。
幼时他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恩情和爱情捆绑在一起,我宁愿用肾去抵债,都不愿放弃为他守孝。
可谁能想到这是一场骗局。
我抬手擦了擦泪,苦笑道:是我太傻了。
青梅竹马十几年,我以为那份感情足以让我赔上一生。
可谁能想到,我守着的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看着她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乐乐,妈妈带你去一个新家好不好?那里有大大的花园,还有好多玩具。
女儿眼睛里闪着泪光:那爸爸呢?我们不等爸爸了吗?我的手顿了顿,宋时宴去世几年,我一直骗她爸爸在外地工作,总有一天会回来。
可如今他真的回来了,我们却成了他想要摆脱的累赘。
女儿忽然坐起身,小手抹了抹眼泪,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我紧紧抱住女儿,不让她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宋时宴,彼时我正在为一件五百的羽绒服犹豫。
乐乐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妈妈,我不冷,去年的衣服还能穿。
我摸了摸她的小脸,心中满是酸涩,刚想说什么,乐乐突然挣脱我的手跑开了。
爸爸!爸爸!乐乐已经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她显然是通过那些照片认出了宋时宴远处宋时宴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手里牵着一个白白胖胖脸色红润的小男孩。
一旁的夏念念更是穿着羊绒大衣,提着名牌包,手腕上套着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镯。
反观我和乐乐,都穿着前年的旧衣服,乐乐的袖子更是短了一截露出手腕。
三年的辛苦还债,让我们母女都瘦得不成样子,我的脸颊凹陷,乐乐更是比同龄的孩子小了一圈。
看到我和乐乐,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随即被浓浓的厌恶取代。
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乐乐,不顾摔倒的乐乐就弯腰抱起了小男孩。
你这孩子谁啊?别乱认爸爸!他皱着眉,仿佛乐乐是什么脏东西。
可乐乐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他也是满心欢喜地期待过乐乐的降生的。
摔倒的乐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他后脖颈露出的胎记分明是我熟悉的样子。
夏念念更是抱着手臂斥责道:真是没教养!在商场里又哭又闹的!我连忙蹲下身,把乐乐搂进怀里,乐乐不哭,这个人不是爸爸,只是和爸爸长得像而已。
我拉着泪眼蒙眬的乐乐站起身来,对上宋时宴的目光孩子爸爸已经死了,这位先生,只是和你去世的爸爸长得有些相似罢了,我们认错人了。
他眼神闪躲了一瞬,就抱着孩子搂着夏念念匆匆离去。
乐乐还在抽泣,我低头看着她红肿的膝盖,心如刀绞。
远处传来他赌咒发誓的声音,什么女儿!我早就说过,我只有你和我们的儿子!那个柳安沁和她生的赔钱货,我这辈子都不会认!柳安沁那个蠢女人,被我耍得团团转,现在估计还在为我还债呢。
原来在他心里,我的乐乐只是避之不及的晦气,他手里牵着的小宝才是他心尖尖上的孩子。
我回复了秦家的短信三日后来接我。
2、可我没想到,宋时宴居然敢光明正大出现在公婆面前。
公婆讪讪地向我解释安沁啊,这是时宴的双胞胎哥哥时礼,早些年走丢了,如今认回来了。
宋时宴站在客厅中央,一脸坦然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夏念念,这是我们的儿子小宝……今年四岁了四岁?竟是比我的乐乐还要大些,他那时候竟然就早早出轨了夏念念。
他絮絮叨叨表演着认亲的戏码,看着公婆那配合的样子,我彻底对他们失望了这三年里,我一力担下宋时宴留下的百万债务,从不让公婆操心出力,只为了让老人无忧。
逢年过节,我都会带着乐乐来看望他们,给他们买补品。
就连我卖肾还债的事情,也瞒着他们,不想让他们担心。
可谁能想到,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死,更是配合着儿子演这出双胞胎认亲的戏码,只为了给他的新欢和私生子一个合法的身份。
正是讽刺,这三年我的付出居然全然便宜了这一屋子豺狼虎豹。
饭桌上,他殷勤地给夏念念和小宝剥着虾,动作熟练又温柔。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恍惚。
从前,他哪里会这样体贴地对我?别说为我剥虾,为我夹一筷子菜他都觉得麻烦。
我也哀求过他剥虾,他那时满脸厌恶说他有洁癖,手弄脏了不舒服。
最后我只能妥协,甚至把虾剥好了送到他嘴边。
可他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妻儿弄得满手油污。
原来爱与不爱,竟是如此分明。
见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手,他将手里剥好的虾放进了乐乐碗里,故作关切地说:弟弟去世早,你们娘俩一定不好过,以后我帮弟弟帮衬着你们一点。
我看着他这副虚伪的嘴脸,扯了扯嘴:是啊,不容易。
毕竟百万的债务压下来,不是谁都能轻易还清的。
为了还债,我甚至……抵了自己一颗肾。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他手中的筷子摔落在地上。
公婆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安沁,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婆婆马上红着眼眶握住了我的手,满眼都是虚情假意。
夏念念见公婆心疼的样子,马上转移话题:大好的日子,说这些晦气话做什么?最近小宝会背三字经了,来背一个给爷爷奶奶听……孩子的朗朗背书声中,看着他们阖家团圆的样子,我心中满是讽刺。
这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
饭后我无意间听到了婆婆和宋时宴的对话。
安沁这孩子这些年确实为你付出太多了,咱们宋家对不起她。
可他却冷漠地的打断:如今小宝最重要,小宝可是男孩,安沁那个赔钱货算什么?事已至此,妈你就别多说什么了,节外生枝!我再也听不下去,手中的水杯重重地放在了旁边的红木几案上,发出咚的一声清脆响声。
里面的对话戛然而止。
婆婆追出来,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没想到我过得这么苦,这是给我的补偿。
她补充道:以后有事可以找时礼帮忙,他现在开了公司,混得很好。
我心里一阵发凉,原来在我和乐乐艰难度日的这三年里,他早已春风得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我们母女,却在为了他的死苦苦挣扎,为了他的债节衣缩食。
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乐乐和小宝为了一个遥控玩具打了起来。
拉扯间,乐乐一个用力,小宝就摔倒在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宋时宴就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乐乐的脸上。
我心疼地冲上前把乐乐护在怀里: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对峙间,一旁的小宝突然眼睛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夏念念尖叫着扑过去小宝!小宝你怎么了!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们偿命!宋时宴见此脸色大变,一把推开挡在路中间的我,就抱着孩子冲了出去丝毫不顾我的头磕在了石凳上,血肉模糊。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乐乐小脸红肿,怯生生地问:妈妈,他是爸爸对不对?如果不是爸爸,你又为什么哭......我的心瞬间碎成了千万片,只能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3、所幸小宝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那天之后,我发现乐乐开始刻意躲着宋时宴,每次见到他就往我身后躲。
宋时宴似乎也意识到那天下手太重了,特意买了几件漂亮的公主裙和洋娃娃来哄乐乐。
可乐乐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说:坏叔叔,我不要。
宋时礼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我,带着几分歉意:安沁,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吓到你和乐乐了。
我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那句憋在嘴边的话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是宋时宴,对不对?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伸出的手都缩了一下弟妹,你是不是太想时宴了,糊涂了。
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怎么可能认错?我轻笑一声他避开我的眼神,不敢与我对视。
下一秒夏念念突然冲了过来,尖声质问:安沁!你安的什么心?自己老公死了,守不住寡就算了,还想来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吗?她倒是理直气壮,明明破坏我家庭的人是她!我转身回屋,身后传来夏念念不依不饶的声音:老公!你是不是心疼她了?你盯着她那狐媚子脸看什么宋时宴放软语气耐心哄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赶她们走罢了,那些东西都是施舍罢了。
我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快步回了屋,开始收拾行李。
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莫名其妙的声响。
我打开门,地上放着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堆崭新的衣服和玩具,标签上明晃晃写着大几百的价格。
毋庸置疑,这又是宋时宴送来的,上不得台面的补偿。
那些东西哪里比得上她们娘俩那些动辄成前上万的物件。
那张银行卡,我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数字,恐怕还不够夏念念买一个包。
我一脚踢翻了这堆东西,乒乒乓乓就滚下了楼梯。
秦家打来了电话安沁,都准备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过来接你和乐乐。
好,麻烦你们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稍定。
谁的电话?宋时礼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脚边踢翻的那一堆东西。
我懒得理他,只淡淡道:大哥管得未免太多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安沁,上次我不该动手打乐乐。
为了赔罪,我明天带你和乐乐去游乐园玩,好好补偿乐乐,好不好?不等我开口,我身后的乐乐突然探出小脑袋喊: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和你去游乐园!我摸了摸乐乐的头,看着宋时礼,语气疏离:宋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你也不必替你弟弟照顾我们母女,我们担待不起。
更何况,咱们这身份也不合适。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难堪,但很快又调整过来,声音压低了些:乐乐还小,她不懂。
你看,时宴不在了,乐乐总归是需要一个父亲的形象。
以后出门在外,你们不方便的时候,可以让乐乐喊我爸爸,我也会尽力弥补她没有爸爸的童年。
我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他这番话的真实目的。
难道是真的良心发现,想对乐乐好?但我还是笑了笑大哥,我不敢的,只怕嫂子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一丝……委屈?我不想再看他这副样子,用力甩上了房门,把他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通通关在了门外。
他这迟来的弥补又有何用,今天是我和乐乐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乐乐离开了宋家。
秦父秦母早已等候在门口,一见到乐乐,秦母脸上立刻堆满了慈爱的笑容哎哟,这就是乐乐吧?长得可真俊,像个小仙女似的。
秦父也呵呵笑着,目光温和地打量着乐乐:这孩子,眉眼间真有几分安沁小时候的影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看着开心的乐乐,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宋时宴一大早就醒了,想着等会儿带她们去游乐园,却发现她房间的门大敞着,屋里空空如也。
他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掏出了手机找出安沁的定位。
云顶酒店?他眉头紧皱。
那可是京都最奢华的酒店,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他一路飙车赶到云顶酒店,刚走进大堂就听到服务员在交谈:柳小姐真是知书达理,秦家这次可找到了个好儿媳妇。
宋时宴脑中轰的一声,不顾服务员的阻拦,直接冲向宴会厅。
映入眼帘的,却是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牵着乐乐站在台上,司仪高呼祝柳安沁和秦燕青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