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镜子里的人眼尾浮肿，脸颊还留着昨晚被枕头压出的红痕，宽松的孕妇裙下隐约露出三个月大的肚子——这是我孕期16周的模样，也是我前世惨死的起点。
“林小满！
你聋了吗？”
门外传来婆婆周美华的砸门声，“这个月生活费才给3000，你想饿死我？
还是觉得我老了，没用了？”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尖利，尾音上扬时总像在撒娇，仿佛只要装成柔弱少女，就能逃避所有责任。
上一世我会哭着开门解释，会把自己的工资卡双手奉上，会在她摔盘子时弯腰去捡碎片，直到被她推下楼梯，血流成河。
但现在——我摸了摸小腹，感受着微弱的胎动，指甲慢慢掐进掌心。
“来了。”
我故意拖长声音，慢悠悠打开门。
周美华穿着我的碎花睡裙，裙摆短得露出松弛的大腿，手里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我，屏幕上是某音的直播界面，滤镜把她眼角的皱纹磨成平滑的塑料质感。
“家人们谁懂啊，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孝顺了......”她对着镜头撇嘴，忽然瞥见我手里的护肤品，眼睛一亮，“小满，你这瓶海蓝之谜快空了吧？
反正你怀孕也不能用，给妈试试呗？”
我看着她涂着廉价美甲的手伸向我的面霜，忽然想起前世她用空瓶灌自来水骗我“护肤品要省着用”，却在我难产住院时，用我的医保卡刷了三支大牌口红。
“妈，您用这个可能不合适。”
我笑着往旁边挪了挪，“我昨天看科普说，孕妇护肤品含雌激素，您这个年纪用了容易内分泌失调。”
“你什么意思？”
她的脸瞬间垮下来，“嫌我老？
我告诉你，我上周去跳广场舞，还有小伙子问我是不是大学生呢！”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余光扫过她身后的楼梯。
那道螺旋楼梯曾是我的噩梦，此刻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推我，嘴里喊着“反正你怀的是女儿，不如早点打掉”。
“妈，明川的工资卡不是在您那儿吗？”
我假装困惑地歪头，“他说每个月给您转8000呢。”
她的瞳孔骤缩，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