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站在山脚下,回头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山顶,那里有她生活了十八年的玄清观。
"去吧,孩子,是时候回到你真正的家了。
"师父的话犹在耳边,桑落紧了紧背上的布包,里面装着她全部家当——几件换洗道袍、一叠符纸、朱砂砚台和师父给的一个地址。
她撑开油纸伞,踏入雨幕之中。
三天后,海城市中心。
桑落站在人行道上,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小嘴微张。
车水马龙的街道、闪烁的霓虹灯、行色匆匆的人群,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新奇。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己经泛黄的纸条:"海城市碧水湾别墅区8号,桑明远"。
"应该就是这里了。
"桑落站在豪华别墅区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
"站住!
干什么的?
"身穿制服的保安拦住了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古怪的女孩——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道袍,长发用木簪随意挽起,脚上是一双手工布鞋。
"我找桑明远。
"桑落平静地说。
保安嗤笑一声:"桑总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有预约吗?
""预约?
"桑落眨了眨眼,"没有。
但我是他女儿。
""哈哈哈!
"保安大笑起来,"桑家大小姐我认识,上周才从法国回来,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多了!
赶紧走,不然报警了!
"桑落皱眉,正想解释,一阵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美张扬的脸。
"怎么回事?
"车里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问。
保安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桑二少,这有个疯丫头说是您家女儿,我正要赶她走。
"被称作桑二少的男子目光扫向桑落,突然怔住了。
他猛地推开车门,几步走到桑落面前,死死盯着她的脸。
"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桑落。
"她首视对方的眼睛,"道号玄灵子。
"桑二少——桑景珩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深吸一口气:"上车。
""二少,这……"保安还想说什么。
"我让你上车!
"桑景珩几乎是吼出来的,把保安吓了一跳。
桑落平静地坐进跑车,好奇地摸了摸真皮座椅。
车子咆哮着驶入别墅区,停在一栋三层欧式别墅前。
"跟我来。
"桑景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桑家客厅里,桑明远正在看报纸,妻子林雨晴在插花,大儿子桑景琛在回复邮件,小儿子桑景煜则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爸,妈,"桑景珩的声音让所有人抬头,"你们最好看看这个。
"他侧身让出背后的桑落。
一瞬间,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雨晴手中的花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桑明远缓缓站起,报纸滑落在地。
"这……这不可能……"林雨晴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桑落从布包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桑明远:"师父说,您看到这个就会明白。
"桑明远颤抖着手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块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桑"字。
他猛地抬头:"你的左肩胛骨上,是不是有一个花瓣形的胎记?
"桑落点头,轻轻拉下道袍领口,露出那个鲜红的胎记。
"我的女儿……"林雨晴冲上前抱住桑落,泣不成声。
桑明远眼眶通红:"十八年了,玄清道长终于把你送回来了。
"桑景琛和桑景煜面面相觑,显然还无法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
只有桑景珩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桑落。
"妈,你头疼又犯了吗?
"桑落突然问道。
林雨晴惊讶地松开她:"你怎么知道?
""这房子的风水有问题。
"桑落环顾西周,目光停在客厅角落的大型盆栽上,"东南角属木,不宜放置属金的装饰。
那个金属雕塑正对主卧,导致女主人常年头痛。
"她走过去,将雕塑移到西北方位,又从布包里取出一张符纸贴在盆栽上:"这样就好了。
"神奇的是,林雨晴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了:"真的不疼了!
"全家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一身道袍的少女,桑明远喃喃道:"你真的继承了玄清道长的本事……"桑落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每一位家人:"师父说,我下山是为了完成两个使命——找到我的家人,以及保护他们免受即将到来的劫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