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爱，对于这求之不来的爱他小心翼翼，就怕这是一场梦。
对于这个师尊他十分珍惜沈钰将金线绣就的棠花襦裙展开时，满室烛火都似黯淡了三分。
鲛绡裁成的裙摆垂落如瀑，袖口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颤，像是凝住了清晨的露珠。
这衣裳是他专门为他定制的，对于这个徒弟他甚是新奇，他的殿堂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自从这个小东西的到来……她的生活变得十分热闹。
楚衣蓉攥着衣角往后缩，粉扑扑的小脸埋在衣领间：“师尊……我不会穿。”
“小蠢货。
过来”沈钰语气十分温柔，褪去了原来冷冰冰的模样。
“闭眼。”
沈钰的声音裹着笑意，指尖拂过她发烫的耳垂。
轻柔的布料覆上肩头时，楚依蓉闻到熟悉的松香，还有衣裳上若有若无的棠花熏香。
只觉得十分舒服，她喜欢这个味道，更喜欢师尊。
系带在腰间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沈玉突然屈指弹了下他的鼻尖：“小蠢货，转个圈看看。”
六岁的孩童踉跄着旋身，宽大的衣袖扬起又落下，珍珠流苏撞出细碎声响。
沈玉绕着他踱步，黑发扫过他泛红的脸颊，目光从绣着并蒂棠的衣摆，移到他歪歪扭扭系着的绣鞋。
“还缺个配饰。”
她忽然摘下腕间的白玉镯，套在楚依容纤细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惊得孩童缩了缩手。
“本座赏你的”她饶有兴致的说“本座都送你一身衣服，那就为我献之舞来报答吧。”
沈钰在软垫上落座，托腮望着局促不安的小人儿。
楚依蓉回应后，攥着裙摆原地转了两圈，衣裙在空中摆动，海棠花印在裙摆上，裙子十分的厚，转起圈来趁着这个裙子更加秀丽，只不过是小笨蛋在转圈，像只笨拙的小鸡，突然楚衣蓉被过长的衣摆绊住，裙子随着她身子的下坠，首首栽进她怀里。
珍珠坠子的声音来回在室内回荡。
她搂住了这个小东西，轻轻的，腰肢十分的纤细，只有两只手的大小。
“唔……”楚依容仰起沾着薄汗的脸，发间的棠花发绳散了半根，眼睛亮得像浸了春水。
沈玉喉间溢出轻笑，伸手替他理好凌乱的碎发，指尖擦过他滚烫的脸颊：“这般笨，日后可要如何保护自己？”
“有师尊在，蓉儿不怕受欺负。”
楚依容突然搂住他的脖颈，新衣裳上的海棠花香混着奶香扑面而来。
沈玉怔了怔，最终环住那小小的身子，掌心轻轻拍着他的背。
“师尊答应你，今生今世绝不会让你受欺负”烛光摇曳中，她突然觉得有一个徒弟挺好的。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楚依蓉的小手攥住他衣襟，指节泛白却又慢慢松开。
窗外的海棠花越落越多，纷纷扬扬洒在廊下，而沈钰怀里的小人儿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带着奶香的呼吸轻轻拂过他颈侧，如同最温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