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泥水顺着美团外卖箱的裂缝渗入，浸湿了那份本该在一小时前送达的轻食沙拉。
他摸出泡发的烟盒，发现最后那支红塔山已经被雨水糊成纸浆。
"陆小北！
***又在偷懒！
"对讲机里的怒吼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他抬头看见36层某个窗口晃动着人影，那是今天第5个投诉客户——某个坚持要骑手亲自把奶茶送上门的网红主播。
十分钟前他故意打翻那杯杨枝甘露时，粘稠的汁液在电梯里绘制的图案，竟与童年见过的青铜器纹样惊人相似。
黑衣人在便利店门口现身时，他正把最后一块萝卜泡进关东煮汤汁。
三个白大褂男人的影子在霓虹灯下呈现不自然的锯齿状，为首者金丝眼镜的镜腿延伸出细小的电极管，没入耳后皮肤。
"根据《异常人类行为矫正法》第37条..."机械化的宣读声夹杂着电流杂音，"你被选中参加社会适应性改造计划。
"陆小北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被按进商务车的瞬间，他瞥见后座夹缝里卡着半张实验报告。
泛黄的纸页上，"79号样本"的字样下，赫然贴着自己初中时的证件照，拍摄日期却标注为2003年——那时他根本还没出生。
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里混着铁锈气息。
当环形扫描仪降下时，他脖颈的旧吊坠突然发出蜂鸣。
那些本以为是廉价工艺品的几何花纹，此刻正在空中投射出全息星图。
某个星座的轮廓，与他三个月来故意画错的送餐路线完全重合。
"脑皮层量子纠缠值突破阈值！
"监控室传来变调的惊呼。
金丝眼镜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腔内的机械轴承。
六根注射器同时弹出，淡蓝色液体在针尖凝结成晶簇。
陆小北在挣扎中撞翻试剂架。
破碎的试管液体蒸腾起紫色烟雾，在墙面蚀刻出商周甲骨文。
当他读出那些突然涌入意识的文字时，整座实验室开始量子化坍缩。
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睁开眼睛，他们的虹膜里都跳动着相同的星图。
"原来你们在收集..."他咳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沫，"每个异常行为都是量子观测数据！
"逃生通道在此时开启，却不是出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