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观生存指南》
"师父!咸菜坛子又空了!"
清晨的鸡叫声里,大师兄举着空坛子冲进大殿,把正在打坐的玄清道长吓得打了个趔趄。他默默把歪掉的道冠扶正,甩了甩补丁摞补丁的广袖:"三清在上,你师弟昨晚说梦话都在嚼咸菜,找他去。"
正蹲在房梁上掏鸟蛋的三师弟突然打个喷嚏,怀里的咸菜罐子哐当砸在二师兄刚晒好的道袍上。这位江南首富家的公子看着袍子上的油渍,从牙缝里挤出冷笑:"小崽子,你最好祈祷下次师父罚你抄经的时候,砚台里倒的不是辣椒油。"
道观的早膳桌向来是修罗场。玄清道长用拂尘敲着豁口的粗瓷碗:"今日功课——"话音未落,三个徒弟已经摆出饿虎扑食的架势。
"抢到咸菜者免扫茅房!"
大师兄的筷子刚碰到咸菜丝,突然被三师弟一声"有蜘蛛!"吓得蹦上房梁。二师兄趁机端走整个碟子,却在转身时踩中满地滚动的山核桃——昨天师父说核桃能补脑,勒令他们嗑了三个时辰。
"都别动!"玄清道长突然暴喝,三个徒弟瞬间定格成滑稽的罗汉造型。只见他慢悠悠掏出个油纸包:"刚在厨房发现的最后一撮......"
三道残影闪过,师父手里只剩片孤零零的菜叶。他转身摸出袖中真正的咸菜坛,就着晨光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屋檐下偷看的杂役老黄牛翻了个白眼——这道士总把肉包子掰碎了喂山下的流浪孩子,倒是对着徒弟们抠搜得像守财奴。
午后练功时,三师弟第108次把木剑甩上银杏树。大师兄运起轻功去捡,半空突然被二师兄的算盘珠打中穴道,"扑通"栽进师父晒草药的竹匾里。
"说过多少次了?"玄清道长痛心疾首地抖着人参须:"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凑不出半斤脑仁!"
夕阳西下时,道观墙头忽然冒出几个小脑袋。玄清道长咳嗽一声,三个徒弟默契地开始满地打滚:"师父我们错了!""这就去把后山柴劈了!""绝对不偷吃供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