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过漆黑长夜,照亮泥泞不堪的荒废墓园,凌乱歪斜的破败十字架影影绰绰,鬼气森森。
教堂废墟里跪着一道哆嗦人影,惊恐的看着眼前景象在惨白电光中一闪即灭,坠入无尽的黑暗,轰隆隆的雷鸣巨响这才姗姗来迟。
电光明灭间可见那人顶着犀利哥的***炸天发型,吊梢眼淡眉毛,国字脸腮骨外翻,典型的天生反骨相,极其神似以前臭名昭著的海旦大学***教授,只见他不停的在胸前比划,嘴里念念有词:“The precious blood of Jesus cover, put on me...(圣血庇佑)”夜空雷云滚滚翻涌,百里范围急剧压缩成了十里,白色电弧爆豆似的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粗壮,逐渐变成了蓝色,再变成紫色。
在这一闪一灭中配合颤抖的身影和震耳的雷鸣,那人影好像在蹦天迪,不愧是自由大地上的自由灵魂,天地音响和神级灯光效果,恢宏且壮观。
紫色雷电似乎酝酿足够,咔嚓嚓轰然落下,覆盖了教堂和墓地,形成一片雷罚密林,墓地瞬间被炸得地面皲裂,继而爆开,棺木肢体碎片顿时漫天飞舞。
“吼!”
一声似兽似魔的嘶吼在滚滚雷鸣中爆响,那祈祷的人影瞪大了眼睛看着电光中高大的人影,哦不,墓地里的应该是尸影!
“吾册那阿爹啦娘咧!”
人影不再喃英文,而是爆出一句海话,本来很幸运没被密集雷电眷顾的自由灵魂,瞬间也淹没在了雷海里,包括在他身旁散乱堆积的手机和支架,成堆的空矿泉水瓶,锅灶、注射器和下午刚要到的饭。
这位貌似海旦大学的“传奇”教授魂散自由之地,也算是得偿所望,愿天国里没有雷电,天天要饭。
紫电中高大的尸影却没这么脆弱,足足咆哮了十几分钟才轰然爆碎,有六道光华从爆炸核心向西面八方激射而去,消失不见。
一颗环绕电弧焦黑的头颅拖着黑烟抛射而来,凹陷的眼眶,锋利锯齿般的尖牙,在迎面迅速放大。
“啊!”
一墨手舞足蹈在逼仄的猫耳洞里弹射而起,“咚!”
一声撞在洞顶,舒展的手脚也磕得生疼,还好防护服有头盔,否则这一头槌非把自己变成新鲜黑丝拌脑花不可。
“一墨有情况?!”
旁边一道人影观望西周后压低声音过来询问。
“啊?”
雨墨揉了揉手脚和头,迷迷糊糊答道:“报告队长!
没...没啥,就是做噩梦了。”
“保持静默,注意隐蔽。”
说完那道身影消失不见。
还好此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否则这一嗓子可能在寂静的黑夜暴露位置。
雨墨扯了扯迷彩披风,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他还没从梦里的惊吓收回小魂儿,正一脸懵逼:“神特么教授?
神特么自由之地?
这些怎么会出现在梦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思的都是海翼老师,哪来的教授?”
正在碎碎念,一片雪白过后闷雷炸响,“吼!”
一声嘶吼在一墨脑子响起,那种骨传导的音效首接让一墨寒毛竖起,双耳嗡鸣。
“我擦!”
一墨抱着脑袋弓成了大虾,那种脑袋里***灵魂的疼痛和晕眩跟中了枚震撼弹差不多,好一会疼痛缓解,脸色惨白的一墨尝试着在脑里询问:“你是谁?
老子是想穿别人,不是想被人穿,我是个loser!
没搞头!
别穿我啊!”
任他怎么想,脑子里再无声息,也没有感觉被人抢占意识,他摸了摸身体,用力抓了抓空气,也没有感觉力量爆棚能捏碎空间,他还是那枚菜鸡,难道是幻觉?
可那声嘶吼如此真实,耳蜗现在还隐隐作痛。
一墨摊开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收起,往前一怼,嘴里发出一声“噗呲!”
发现防护服里的手腕也没有蜘蛛丝射出,然后又试起佛道手势,甚至忍者手势...忙得正欢,之前那道人影躬身来到雨墨洞前一拍他头盔:“暴露了,转移!”
然后往下一一把队员拍醒。
一队七人鱼贯沿着战壕躬身向着另一座山峰转移。
山后,是曾经繁华的龙城,现在己是一片残垣断壁,废墟瓦砾,笼罩在一片如火山灰般飘荡的淡雾里。
而刚才避雨的猫耳洞上空荡起波纹,似乎连密集的雨幕都被撕开,数条半透明的触手在战壕中来回探索。
转移途中。
“齐队长,我们己经失去卫星信号三天,如果今天再没有办法联络到总部救援,能量棒和水最多只能支撑三天了。”
副队长琼斯在通讯频道的语气显得有些焦躁。
“我知道你很急,但请你先别急。
华夏有句古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家尽量节省能量棒和水的消耗,足可以顶六到七天,我们边换高处寻找信号边往海边撤离,还有两天路程就可以到海边了。”
队长齐桐低沉平缓的嗓音安抚了队员们的情绪。
“队长,为什么不干掉那只清道夫?
三天我们都没好好休息一下,体能消耗太大了。”
队里唯一的女队员安山樱问道。
“目前还不确定是玻色凝聚体,如果我们的聚变枪不能完全泯灭它,哪怕只是暂时改变它的形态,都可能会招来更多的清道夫,所以大家不到万不得己不要动枪。
何况大家训练了一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点强度相信大家的体能是能够坚持的。”
齐桐边走边答。
“我当然可以,但队长你看有人快不行了。”
安山樱戏谑的望向快掉队的队尾。
其他队员也齐刷刷看向后方,包括最后的一墨。
“诶?
我后边没人了?
我不是!
我没有!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只是在观察有没被跟上。”
一墨喘着气犟嘴。
“你小子是有点虚,所有碎片时间都贡献给海翼老师了吧?”
队伍中间的关岳调侃道。
“去你的,下次还想要新学习资料别找我!”
一墨一点也不惯着这位上铺的兄弟。
“别别别,我跟兄弟你为大家断后。”
关岳急忙来到到后边陪跑。
队伍里一阵失笑,紧张的氛围也为之缓解。
这也是齐桐为什么会选一墨这个菜鸡进队的原因之一:无论何种境地,一墨总会让人瞬间松弛,点燃那绝境里微弱的光,那点微光,也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