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不是警察
“陈知。”
“性别？”
“女。”
“年龄？”
“……”“长官，有些问题不需要重复问这么多遍吧？”
女孩无奈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正在审问她的人。
她叫陈知，是沧南市二中的一名普通的高三学生。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像警察局的地方，被几个“警察”轮番上阵审讯，问了一大堆问题。
一开始被审问的时候她还是挺紧张的，不过被问了这么多次之后，心情也就慢慢平复了。
准确的说，是麻木了。
“咳咳……”冷轩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瞄了眼其他人审陈知的记录，“那你说说你见到我们之前的记忆。”
陈知只能又重复了她己经说过好几遍的答案。
“那天是周一嘛，学校有升旗仪式，我也参加了。
当时我在升旗台那边准备来着。”
“准备什么？”
“国旗下讲话，我是这周发言的优秀学生代表。”
“嗯，你继续。”
“然后，”陈知顿了顿，露出古怪的表情，“我看见一个奇怪的旗手。
他应该是第一次升旗吧？
竟然走错路了，搞得校领导很生气。”
冷轩的嘴角微微抽搐，想起了那天在狙击镜下看到的画面：林七夜扛着国旗，踢着节奏完全不对的正步在操场巡视。
“然后呢？”
“忘了。”
“……”冷轩沉默。
陈知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这不能怪她，她是真的忘了。
那个古怪的旗手就是她醒来之前记得的最后一幕。
这事要从五个小时前说起。
五个小时前，她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旁边还有一个帅哥坐在凳子上玩手机。
陈知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还以为误入了什么“女人你要对我负责”的霸总文学。
帅哥也不甘示弱，看到她害怕之后连连道歉，不停地重复“我们不是坏人”“你相信我们”之类的话。
帅哥说他叫温祈墨，昨天她在学校晕倒了，校方把她送到了这里。
“可是这里看着也不像医院。”
五个小时前的陈知说。
昏倒了，醒来不应该是在医院吗？
再不济，校医室也行啊。
“咳……这里是……警察局。”
温祈墨说出了他经常用来糊弄普通老百姓的借口。
怕陈知不信，他还拿出了有官方盖章的文件，证明他真的是“警察”。
将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很多遍后，陈知才勉强相信。
温祈墨还告诉她，她昏迷了，现在距离沧南二中的升旗仪式己经过了一天。
接下来就是几个人轮番上阵询问她对昨天的事情有没有记忆。
很可惜，她没有。
冷轩正要说些什么，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不用问了。”
陈牧野大步流星走进来，把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
陈知瞄了一眼，最上面那一张的标题是“大夏守夜人必备知识清单”。
守夜人？
晚上行动的？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她该不会误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吧？
陈知表面沉默，大脑则疯狂转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高中生如何逃离坏人魔爪。
陈牧野拍了拍冷轩的肩膀，“你先出去，我和她聊聊。”
冷轩点点头，出去时顺便把门带上。
陈牧野坐在陈知对面，一开口就是让她毫不惊讶的话：“我们不是警察，是守夜人。”
果然！
这帮人就是在骗她！
这帮一点警察的气质都没有，可是官方盖章的文件看着又很真，陈知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看在这群人没有恶意的情况下才选择相信他们。
“守夜人是什么特殊组织吗？”
陈知问。
网络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什么传火者，镇魔司，黄昏社之类的，都是里面的特殊组织。
“没错。”
陈牧野正色道，“守夜人是保护大夏不受神话生物和邪恶神明侵犯的半军事化组织。”
短短的一句话里包含着大量的信息。
陈知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所以……神话中的生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是。”
“那神明呢？
不仅存在，还有善恶之分？”
“对。”
陈牧野点点头，又补充道，“祂们不仅存在，还与人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些神明会将自身的部分力量赐予人类，被赐予的人会收到神明的指令，践行神明的意志。
这部分人我们称之为——神明代理人。”
“听起来很牛。”
陈知评价道。
“确实牛。
大部分神明代理人都很强，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陈牧野说完，长叹一声，用复杂的眼神看向陈知。
夏思萌刚觉醒那会能一拳干爆一栋楼，林七夜虽然“不强”，但也有近乎变态的动态视野……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弱弱的，这真的是神明代理人吗？
陈知一愣，她好像从陈牧野的眼里看到了……羡慕？
“你也是神明代理人。”
陈牧野说。
“啊？
我吗？”
陈知惊讶，陈知迷惑，陈知不知所措。
今天之前，她只是沧南二中的一名普通学生：五官都在，西肢健全，饿了会吃饭，下雨了会回家……若非要说她身上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成绩优异，提前保送大学而己。
可是成绩好和成为神明代理人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神明喜欢好学生？
陈知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们并不知道神明选择代理人的标准。
己知的神明代理人风格迥异，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陈牧野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露出奇怪的表情，“不过现在也许有一个共同点了。”
“是什么？”
“都是沧南二中的学生。”
刚加入守夜人的林七夜也是沧南二中的学生。
难不成沧南二中是什么风水宝地，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神明代理人。
陈牧野心想。
陈牧野心按下心中的疑惑，又开口：“你是谁的代理人？”
陈知认真回想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八年之间的记忆都被她翻了个遍，似乎没有什么关于“神明”的信息。
什么？
你问为什么活了十八年的陈知只找八年的记忆？
当然是因为她只有这八年的记忆啦！
是的，陈知失忆过，她完全没有十年之前的记忆。
关于失忆这一点，陈知找过无数医生，尝试过多种治疗方法，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没有人能帮她恢复记忆。
渐渐地，陈知也放弃了恢复记忆的想法，反正损失这十年的记忆对她生活的影响微乎其微。
进一步解释就是，会穿会吃会走路，能睡能醒能做梦。
等等……做梦？
陈知想起她在昏迷期间做的梦：梦里只有一位散发着神性的女人，看不清祂的面容。
祂跪坐在大湖旁，用杯子不停地舀着湖水往嘴里送，期间还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不能忘……拯救时间之神……”陈牧野刚才提到神明会给代理人指令，所以，这句话可能是神明给她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