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刚沏的茶,温度也己经降下去了,喝了,祛心火。”
说罢,将茶水递到了沈林眼前。
沈林双手接过这杯承载爱意的茶,一饮而尽,没什么过多的言语。
夜晚的宁静总是需要主动的一方来打破的,不和谐的氛围也是。
沈母率先开口:“今天你听见我跟你沈婶的谈话了?”
“嗯。”
沈林蚊子般应了。
“是不是又认为自己没出息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然后到现在也一事无成。”
沈母神情平和。
沈林抬头看着母亲,握紧拳头:“嗯,我知道别人的流言蜚语不重要,可是我也做不到全然不顾,我现在想来虽然之前那个黑心公司很黑,可起码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我没有告知您就辞掉,我或许意气用事了。”
沈母握着沈林手,舒展攥紧的拳头:“年轻人的心气就应该比天还高,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魄力。”
沈母松开了沈林手,两手扶在栏杆上望着远方。
“那你在之前公司开心吗?
一天十几个小时,没完没了的加班,还赶不上我延迟做的晚饭,早就该辞掉了!
林儿,世俗总灌输着吃苦耐劳的思想,可妈妈告诉你,只要你过得顺心,妈妈是你坚强的后盾。”
沈母接着补充道。
沈林眼里闪烁泪水光点,抬头延缓泪水流落速度,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就是觉得亏欠您太多太多了,他为了别的女人,早早跟您离婚,您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供我完成学业。
我感觉我不该如此,却好像又只能如此。”
沈母转过身,将坐着的沈林靠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记得这份不易,就己经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做,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嘛。
人生的轨道很宽很宽,容错率很高,不妨试错的。”
沈母摸着沈林的头问道:“林儿,妈妈问你,你这么焦虑,是因为面试失败怕我责怪还是怕我失望?
旁人的眼光不用顾及。”
沈林抬头看向母亲似水一般柔和的眼睛,如实回答道:“怕您失望。”
沈母将沈林轻轻在自己肚子上压:“你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怎会对你失望,相反,我对你充满信心。”
沈林不知道怎么接话,往母亲的肚子上挨紧了些。
沈林很惊讶这是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母亲说出来的话,他内心像沉眠的火山迸发出新的岩浆,心底充满了绵绵不尽的动力。
沈母欣慰的看着沈林,把那个红漆盒子递到了沈林眼前。
“这是我今天赶早去延民寺求的,可保事业蒸蒸日上,出行平平安安。”
说罢,沈母主动打开了盒子。
沈林离开母亲的依靠,凑近看盒子里是一块精致的璧玉,璧玉中间有一个用小篆刻着的醒目的“祈”字。
沈林着急忙慌的问道:“仿品做的这么好,花了多少钱啊?
是不是遇到骗子了,妈,现在假货很多的。”
沈母回想起今早情景:“我今天去寺庙本想着为你祈福,保佑你摆脱今日困境,盼望着你舒颜展眉。
随后去大殿求签。
我刚准备询问这一签怎么样,寺里的和尚没看签就放回去了。”
“女施主,你是为你儿子前途一事来求签,这一签不必看,是未来的大变数,是吉亦亦可是凶,说罢那个老和尚给了我这么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可助改变你家孩子运数,老衲言尽于此,祝施主早日还愿。”
“经典的江湖骗子,那他收了您多少钱。”
沈林打断母亲回想。
“那个老和尚给完补充道,云里雾里说了些什么今是前日之果,今是他日之因,算来,己经过去了五百多年了,便收我五十块钱。
老和尚还说了,待到得偿所愿,就可领回这五十块钱。”
沈母回想着记忆里和尚的言语。
“也不知道老和尚说的啥意思,啥五百年的,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老和尚净说些我们俗人听不懂的话。”
沈母边打趣边笑道。
沈林望着手上精美的璧玉,仔细看这是一块难得的上佳美玉,玉纹清晰可见,玉的两边还雕刻着龙凤争珠的场景。
沈林心想打起了嘀咕“只要五十,甚至日后还可以在取回来。
难道真的有什么机缘不成?
,可惜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允许牛鬼蛇神存在。”
沈林将璧玉放入了衣服口袋里。
沈林和母亲一同欣赏着皎皎月色,沈母坐在沈林的左边,沈母用手扇动着蒲扇,频率比以往要快些,这样惬意的日子很难得。
“老妈,你想不想在城市里面生活?”
沈林饶有兴味看着母亲,试图窥探她那眼神里的深邃。
“不想,我现在都快五十了,用你们文化人的话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我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城里闹哄哄的,你知道的,我睡眠浅,自从我嫁过来就在这里生活,己经习惯了。”
沈母转过头对沈林笑道。
沈林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和沈母继续沉沦迷人的夜景里。
沈林心存疑虑,不想去城里生活何尝不是妈妈的谎言呢?
谁不想把日子过的更好呢?
一切的的无能为力又化为顺其自然,也许这样才能告慰被束缚于牢笼之地的内心。
“林儿, 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得去老李家做工,能有一百多块钱工钱呢!
加油,我相信,你也要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沈母便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母亲离开后,沈林回想起“十几年的求学生涯,母亲的双手布满褶皱,皱纹也占据了母亲的脸庞,正是如此,才把自己供到了这样的大学。
一年西季,寒风见过母亲凌晨六七点干活儿的模样,酷暑见证母亲中午汗水滚动的时刻。
母亲也很顽强,从不去求亲戚邻里,有什么工作就做什么,从来不挑剔,咬着牙把我大学供毕业。”
沈林点燃了一根烟,这次不是因为发愁,而是因为豁然。
沈林越想心中越是坚定,他知道自此以后,不能在辜负母亲的期望了,体谅的泪水悄悄在月色之中从眼角边划过脸庞。
沈林在阳台上又坐了半小时,便也起身回房间了。
房间里借着明亮的灯光观察璧玉,虽他虽然不懂玉,但是粗人也看得出来,这块玉做的真的很别致,通透见光,玉里没有任何杂质,摸上去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沈林很感慨现在的仿品居然可以做的这么栩栩如生,璧玉上的龙凤似活的一般。
沈林思索璧玉上的“祈”字含义,好奇心驱使下打开手机搜了搜“祈”字,可惜没有任何收获,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里,并没有获封“祈”字王的藩王与功臣。
沈林很难想通这么困难的问题,于是将璧玉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盖着薄被子入睡。
凌晨两点,只有属于夜晚的生物在外面活动,沈林房间一片沉寂。
霎时,璧玉上的“祈”字在黑暗里发出绿光,刺破了拥挤的黑暗,沈林睡得很沉,没有丝毫察觉。
沈林睡得异常安稳,旁边的璧玉的光芒也更加强烈,玉壁的光似气体一般进入沈林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璧玉不再发光,然而熟睡的沈林做了一个无比真实和漫长的梦。
凌晨三点刚过,月色斜照远山外,延民寺的住持面对着佛祖石像祷告。
“我佛慈悲,延民寺几十代住持的等待之人,终于让我等到了。”
说罢,住持走出了寺庙大门,朝着沈林家的方向,意味深长的凝视了很久很久。
沈林梦境:“快醒醒啊,公子,再不赶回去,就要被老爷发现,到时候我又要受罚。”
一个书童轻声叫唤着旁边的少爷。
沈林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小溪,望着鱼钩,双手拿着鱼竿那一刻,他吓得不知所措“我怎么穿的这种衣服,我手怎么这么白,好像也变小了,你又是谁?”
转头对书童说道。
“您没事吧,少爷,您才十七岁,您想要多大的手啊,我是语书,您的书童。”
语书耐心解释道。
“啊,那我是谁?”
沈林满脸疑惑。
“您是禹州通判王贡的独子,王谌言,咋了公子。”
说完语书摸了摸沈林的头。
“公子你没有发烧,些许是睡糊涂了,走吧公子,再不走,老爷快回来了。”
语书补充道。
沈林使劲的回想发生了什么,在王谌言这个公子爷的记忆中,目前只能回忆起零碎记忆,他有一个对他很好的父亲,母亲早逝,还有一个很懂事的小书童语书。
沈林迈着步子,肩膀上扛着渔具,提着一个有几条鱼的桶,跟在语书后面。
转眼间来到了城门守地,守门将士正在核验从域外来的商人的文牒。
守城将军看见王谌言,毕恭毕敬的双手抱住于胸前方,低着头弯着腰道:“少爷今天钓了这么多鱼啊!
欢迎少爷回城。”
沈林更是一脸错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轻轻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能感觉到痛,但没有醒来。
“这下完了,小说里的情节咋发生在我身上了。”
沈林暗想。
守城将军见沈林此举,他不知措施,首接跪下磕头:“臣有罪,臣等今日不曾见过公子。”
守城的士兵也急忙下跪附和。
虽然还没有缓过来,但是大概沈林己经懂了,装模作样的用手扶起将军:“将军,士兵们请起,本少爷没有怪罪你们。”
说完,沈林便向城里走去,后面的守城将士有点错愕。
将士见沈林走远:“咱这位爷今天这么好,平常对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脸色。”
将士们继续履行守城之责,这时来了一个大商队,为首的人西域胡国装扮。
大商人将守城将军拉到一旁:“这是刺史大人要的货物,比较多,您行个方便,别耽误守城兄弟们时间。
检查前面几箱就可以了。”
说罢,商人很懂事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守城将军手上多了一袋银两。
将军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刺史的东西谁敢拦,便懂事的予以放行。
沈林没听清他们说的啥,但是在前方看的一清二楚,所运物品上遮布上有刺史府印记,守城将军对那个大商人高声喊了句:“欢迎来到大安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