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涌动
王承宗掀开青布帘,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燕山山脉,手不自觉摸向怀中的《易筋经》残卷。
自从离开紫禁城,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就连呼啸的北风里,都仿佛藏着刀刃破空的尖啸。
第一次袭击来得毫无征兆。
当马车行至密云古驿道时,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夜枭啼叫。
王承宗瞳孔骤缩——这声音虽模仿得惟妙惟肖,却带着刻意的颤音。
他猛地扯动缰绳,马车在雪地上划出半道弧线。
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车辕钉入树干,箭尾羽毛上猩红的南洋蛇纹刺得人眼疼。
"何方鼠辈!
"回应他的是数十道黑影从树梢跃下。
王承宗甩出腰间银针,寒光过处,两名杀手咽喉喷血倒地。
可当他看清杀手们使用的暗器时,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那些刻着梵文的飞镖,分明是天竺密宗失传百年的"血月轮"。
混战正酣,一道白衣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树梢。
来人蒙着半边金面具,手中软剑挽出九朵剑花,首取王承宗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王承宗施展少林"一苇渡江"身法,脚尖点在杀手肩头借力跃起。
金面人冷笑一声,剑势陡然变招,剑锋擦着他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发丝。
"勿涉扬州。
"金面人嗓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否则,你将亲眼见证自己的医术如何沦为杀人的工具。
"说罢,此人挥剑斩断马车缰绳,趁马匹受惊狂奔之际消失在夜色中。
王承宗抚着微微发烫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剑气的寒意。
他蹲下身查看尸体,发现每个杀手舌根处都纹着同样的蛇形刺青。
更诡异的是,其中一人怀中掉出半块刻着梵文的木牌,与他在太医院遇袭时锦衣卫杀手遗留的腰牌材质相同。
第二次截杀发生在翌日黄昏。
当马车驶入居庸关隘口时,天空突然飘起鹅毛大雪。
王承宗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南洋"见血封喉"树汁液蒸发后的味道。
他猛地勒住马缰,却见前方山道上不知何时立起十二尊石人,每个石人掌心都托着燃烧的铜灯。
"奇门遁甲·十二地煞阵!
"王承宗瞳孔骤缩。
这些石人摆放的方位暗合北斗倒悬之象,一旦阵法发动,方圆十里内的生灵都将成为祭品。
他迅速掏出罗盘,根据星象计算生门方位,却听见身后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七名身着玄甲的杀手从雪雾中走出,手中锁链末端系着寒光闪闪的三棱钩。
为首之人面罩上绣着狰狞的饕餮纹,抬手间,七道锁链如灵蛇般飞射而出。
王承宗施展少林"铁布衫"硬接锁链,却觉对方内力阴柔诡异,锁链上竟缠绕着《青乌经》的风水之力。
激战中,王承宗突然发现石人手中的铜灯火焰变成诡异的幽蓝色。
不好!
这是启动杀阵的前兆!
他不再恋战,甩出怀中的朱砂符,借着爆炸产生的烟雾冲向生门。
身后传来阵法启动的轰鸣声,回头望去,十二尊石人竟开始缓缓移动,组成一个巨大的绞杀之阵。
第三次袭击堪称致命。
当马车抵达涿州地界时,王承宗己连续三日未合眼。
他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却见官道旁的破庙中透出微弱烛光。
腹中饥饿感翻涌,他决定稍作休整。
可当踏入庙门的刹那,血腥味扑面而来。
十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殿内,死状凄惨。
王承宗蹲下身查看,发现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镖师,致命伤皆是心口处的掌印——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掌"。
"王院使好雅兴。
"熟悉的金属嗓音响起。
金面人负手立于神像阴影中,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龙纹的玉佩,"你以为躲过前两次截杀就能平安抵达扬州?
"话音未落,破庙西周突然响起梆子声。
王承宗嗅到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抬头一看,房梁上密密麻麻绑着装满火油的陶罐。
金面人挥动手臂,无数火箭破空而来,瞬间将破庙变成一片火海。
王承宗在火海中辗转腾挪,少林十二式施展开来,将射向自己的火箭纷纷击落。
可当他试图突围时,却发现庙门己被厚重的铁门封住,门上刻着徐氏家族特有的相术符文。
"知道为什么要杀你吗?
"金面人在火海中若隐若现,"因为你手中的玉牌,不仅是护送令,更是打开前朝秘宝的钥匙。
"说罢,此人抛出一个锦盒,盒中躺着半张泛黄的图纸,与王承宗怀中的《易筋经》残卷边缘完美契合。
就在此时,破庙地基突然传来震动。
王承宗这才惊觉,整座庙宇竟是建在一处古墓之上。
随着轰鸣声,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无数带着腐臭味的尸毒雾气喷涌而出。
金面人发出畅快的笑声,身影消失在烟雾中:"好好享受这份大礼吧,王院使!
"生死关头,王承宗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五术相生相克,若遇绝境,当以医道破之。
"他迅速掏出药箱,将随身携带的九转续命丹碾碎,混入随身携带的药粉中。
当尸毒雾气逼近时,他奋力抛出药粉,利用风向形成一道防护屏障。
趁着雾气稍散,王承宗施展少林轻功,踏着摇摇欲坠的梁柱冲向屋顶。
就在他跃出火海的刹那,破庙轰然坍塌,扬起漫天烟尘。
望着手中与锦盒图纸拼合的残卷,王承宗神色凝重——这背后牵扯的,恐怕不仅仅是扬州城的安危,更是足以颠覆天下的惊天秘密。
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王承宗紧了紧身上的袈裟,将残卷贴身藏好。
三次截杀,南洋毒箭,神秘的金面人,还有那诡异的徐氏符文,这一切都在昭示着:这场通往扬州的旅程,将是他此生最危险的试炼。
而他,早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