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滹沱河上残阳如血,十二匹乌骓马踏碎官道浮尘。

"总镖头!前头林子太静!"趟子手陈三勒住缰绳,鼻尖沁出汗珠。他腰间铁尺当啷作响,惊起芦苇丛中三两只灰鹞子。

杨铁棠按住链子枪的吞口,青布包头下双眼微眯。三十六年走镖生涯,让他闻得出杀机——风里带着铁锈味,是刀剑出鞘的味道。河面忽地翻起浊浪,七八条黑影从芦苇荡中冲天而起,弯刀映着夕阳,竟似割破了半边天。

"契丹狼牙卫!"副镖头韩七娘双刀已然出鞘,刀柄红绸翻飞如蝶,"护住沉香匣!"

话音未落,当先那契丹武士已扑到跟前。这人脸上刺着青狼纹,手中狼牙锤挂着倒钩,照着韩七娘天灵盖就砸。却见寒光一闪,链子枪毒蛇吐信般穿过锤影,枪尖正点在锤头三寸七分处的破绽。

"铛!"

金铁交鸣声里,狼牙锤竟被震得倒飞出去。杨铁棠手腕轻抖,九尺链子枪如活龙般缠住契丹武士脖颈,猛一扯,血箭直窜三尺高。

"好个回马锁喉枪!"芦苇深处传来沙哑笑声。但见一黑袍人踏浪而来,足尖点在浮尸上竟如履平地。他手中双刀形如新月,刀背缀着七枚铜环,叮当声搅得人气血翻涌。

杨铁棠瞳孔骤缩。二十年前雁门关外,他见过这般兵器——幽燕十六骑的夺魂子母刀!当年那场血战,他亲手将链子枪捅进持刀人的咽喉,怎么......

"杨总镖头别来无恙?"黑袍人扯下面巾,露出张苍白如纸的脸。右颊刀疤横贯至耳后,像条蜈蚣在蠕动,"家父临终前,可还念叨着您的链子枪呢。"

河风突然凝滞。杨铁棠握枪的手青筋暴起,他记得这张脸。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被他放走的契丹少年,眼角也有这般上挑的弧度。

"耶律锋!"韩七娘突然厉喝,"你当姑奶奶的鸳鸯刀是摆设么!"话音未落,双刀已化作一团银光扑去。却见黑袍人左手刀架住攻势,右手刀诡异地从肋下穿出,刀锋直取韩七娘心窝。

"当心子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