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历本上的血海棠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苏砚冲进病房时，三号床的病人正悬浮在半空中。十七岁少女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无风自动，输液管像水母触须般在消毒水味里游弋。她认得这个新入院的厌食症患者，入院记录写着"坚信食物里藏着监视器"。

"准备安定注射！"主治医师的喊声被某种黏稠的阻力扭曲。苏砚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注射枪，金属外壳突然变得滚烫。病床边的监控屏幕开始流血，暗红色液体顺着电缆蜿蜒，在地面汇聚成枝状图腾。

少女的脊椎突然反弓成诡异角度，后颈皮肤绽开血色裂痕。苏砚看到有东西在裂痕深处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节肢动物正在啃食骨膜。她的手指刚触到注射枪扳机，整个病房突然倒转。

天花板变成暗红色肉膜，呼吸般起伏着分泌黏液。苏砚踉跄扶住翻转的病床，发现所有医疗器械都长出黑色绒毛。心电图纸带上的波形扭曲成象形文字，打印机自动吐出泛黄宣纸，墨迹在纸上晕染出妖异的海棠花。

"苏护士，你口袋里在发光。"实习医生颤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苏砚低头看去，那本随身携带的牛皮病历本正在渗出青光，封皮上"妄想病症记录册"的字样熔化成金漆，重组为三个狂草大字——

收妖簿

少女的尖啸声骤然炸响，苏砚看到她的口腔里伸出六条蜈蚣状口器。注射枪在掌心发烫，她本能地扣动扳机，淡金色药剂化作光矢穿透怪物咽喉。时空在刹那间坍缩，所有异象如退潮般消失，只剩病历本上新浮现的朱砂批注：

"癸未位面·窥心妖，已封印。"

监护仪恢复规律的滴滴声，病床上的少女正在安静沉睡。苏砚的护士牌微微颤动，她低头发现铜质铭牌背面多出浮雕——一枝含苞待放的海棠，每片花瓣都刻着微型符咒。

"第一次收妖的感觉如何？"带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砚猛然转身，看见夜班护士林晚照倚着门框，指尖转着把青铜钥匙，"提醒你，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