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桃花一口气跑回家。
刚进堂屋门口,她就遇到从房门走出来的原主四哥张全安。
在原主记忆中这四哥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现在是1976年7月,他高中已经毕业两年,一直不下地干活,也不愿意去城里找份工作,整日待在家里,等着工农兵学员推荐名额从天降到他头上,以便他能去读大学。
张家父母见过村里有人因不能上大学疯癫,恐他们培养出来的唯一高学历儿子也出事,没敢要求他做什么,每次都安慰他别气馁,别放弃,鼓励他在家里等消息找上门,同时警告家里人不准***他。
张全安也心安理得享受家里人对他的照顾,在家里充当山大王。
张桃花打量着张全安。
张全安常年不出门,成了个白胖子,这家伙吃得好睡得好,她没看出张全安因不得志颓废,倒是看出这丫的很欠揍!
这想法刚冒出来,她就听到张全安吩咐小丫鬟似的使唤吩咐她: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肚子饿了,你赶紧给我做饭!”
张桃花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明明她一身狼狈,都没有半句关心,合着不拿她当家里人,她也不会拿这人当家人,绕过他就回屋换衣服。
张全安将房门敲得梆梆作响:
“张桃花我饿了,你赶紧给我做饭,要不然我等爸妈回家,我就告诉他们,你***我,让你晚上饿肚子!”
这样的威胁张全安对家里人说了好多次,原主也听了无数次,每次都被拿捏!
我靠!
原主真是的,人人就想拿捏,是吧?
都欺负老实人,是吧?
今儿她就让欺负老实人的知道知道,老实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张桃花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就对上张全安的视线,清冷问:
“有没有人找你说我今早落水住院了?”
张全安点头,一脸冷漠:
“农家孩子谁不会游泳,不就是落个水,有什么要紧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家里人干嘛要丢下农活去照看你,你又不是大小姐!”
张桃花轻轻拍了拍闷痛的胸口,她冲张全安龇牙咧嘴笑了笑,就送给这丫的一个过肩摔。
他摔在地上,她就又送给他一顿拳脚伺候。
张全安从难以置信到喊疼威胁:
“张桃花你给我住手,爸妈回来饶不了你!”
张桃花加重揍力道揍人!
张全安挨不住,求饶:
“桃花,好妹妹我错了,你快停手……”
张桃花顺势:
“以后谁是老大?”
张全安怂,妥协:
“你,你,你是老大!”
张桃花停手,拍了拍张全安的肥嘟嘟的脸蛋:
“ 张全安现在给我去做饭!”
张家人没有吃午饭的习惯。
不过张母会给张全安留下午饭,不是现成的就会交代家里人回来给他做饭。
张全安有记忆以来就是读书,碗筷都不会洗,哪里会做饭。
他没说不会,而是远离张桃花好几步远的距离:
“张桃花你这个死丫头,想要我做饭,就是你死,我都不会做饭!”
张桃花揉揉拳头,快步冲到张全安面前。
张全安想跑都没来得及又摔在上,又面临了一通拳打脚踢。
“你们在做什么?”
张桃花停手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年轻瘦弱男人,张全安慌忙爬起身,用尽吃奶的力气跑向他:
“三哥救命!张桃花疯了,她竟然敢打我!”
张桃花一脚将张全安踹倒在地,雄赳赳地踩在他后背上,任由他挣扎都不能挣脱束缚起身,她看向原主三哥张全平笑着说:
“三哥,这里没你的事,你就当你没有回来过,我在教四哥做人,以免咱家里再有人落水他也是冷漠对待。”
张全平本来是在晒谷坪晒谷子的,见天气炎热,他让侄女晒谷子,就回来煮绿豆汤给在田里忙活的家里人送绿豆汤,再次回晒谷坪就听人说张桃花的事情,他就着急忙慌回来看看。
张全平问:
“老四,小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全安说: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这丫头非得揪着我没有去照看她,也没有通知你们去卫生所看望她这事不放,你瞧瞧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咱家还省下了医药费呢!”
张全平责骂质问张全安:
“张全安你的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桃花可是咱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张桃花插话:
“三哥,张全安这个狗东西听不懂人话的,你别在这里同他墨迹,学校没有教会他做人,我会教会他做人的!”
张全安继续向张全平求救:
“三哥别听张桃花的,快救救我!”
啪!
张桃花拍了一下张全安的后脑勺!
张全平看着都疼,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们兄妹打打闹闹的,我就不参与了,桃花记得留点心,你四哥细皮嫩肉的,受伤会被爸妈责骂的。”
“好嘞!”
目送张全平出门去,张桃花继续揍张全安,直到他屈服去灶房做午饭。
张全安一个大男人生个火都不会,弄得灶房乌烟瘴气的。
张桃花非常嫌弃:
“你给我起开,我来生火,你去刷锅!”
张全安站着跟木头人似的,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铁锅,不想沾手,转过头盯着张桃花生火嘟囔:
“死丫头等着,等爸妈回来有你好看的!”
张桃花猛然回头,朝张全安挥挥拳头:
“你再不干活,现在就有你好看的!”
张全安被揍怕了,麻溜端起锅去洗。
哐当!
张桃花吓了一跳,抬眸看起,好家伙,一个大男人端不住一口锅,她拳头又有点痒痒了:
“张全安你要是再不好好干活,我今儿就让你躺床上一个月不能动弹,你可就真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张全安再也不嫌弃铁锅不干净,麻溜轻声刷锅。
张桃花瞄了一眼铁锅,挺干净的,才同意张全安将铁锅放灶上,加入井水,使唤他将水烧开,她下面条。
面条是张母留给张全安一个人的饭量,张桃花将面煮烂。
张全安望着这面糊糊,跟张桃花埋怨:
“你把面煮成猪食,我怎么吃?”
同时灶房门口响起另一道声音:
“哎哟,小姑这可是你抢我的活,可不是我不干活,你不能跟爷爷奶奶告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