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捡起时，消毒水味里混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第四人民医院住院部B栋夜班守则：1、值班期间必须全程佩戴蓝色工牌，若发现红色工牌，请立即前往三楼焚烧炉处理。
2、夜间查房需两人同行，若同伴提出单独行动的要求，请确认其是否佩戴工牌。
3、22:00后禁止使用电梯，安全通道仅在整点开启，请注意阶梯数是否为13阶。
4、急救箱为蓝色，若见到红色急救箱，请闭眼默数30秒后再睁开。
（纸张下半部分被褐色的污渍覆盖，只能勉强辨认出最后一条）9、当患者要求注射███药剂时，请检查其瞳孔是否......"小苏？
"护士长的声音让苏琳猛地哆嗦。
她慌忙把纸片塞进口袋，转头看见对方浮肿的眼皮下，两颗瞳孔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珠。
"这是你的工牌。
"金属链子垂下来，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钴蓝，"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要摘下来。
"凌晨两点十七分，监护仪发出尖锐的嗡鸣。
苏琳推着治疗车穿过走廊，车轮在瓷砖上碾出黏腻的声响。
她数到第七盆绿萝时，401病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
"护士...能给我换瓶盐水吗？
"老人干枯的手扒着门框，输液管在他手腕上勒出青紫色的淤痕。
苏琳刚要上前，治疗车突然剧烈震动。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而老人脚下——什么都没有。
"我这就去取药。
"她后退半步，工牌突然变得滚烫。
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原本绿色的"EXIT"标识此刻正渗出鲜血般的红光。
药房冷藏柜里摆着三支淡蓝色药剂，标签上的有效期是2004年6月。
苏琳伸手的刹那，镜面柜门映出身后的景象：本该昏迷的3床患者正直挺挺坐在推车上，后颈鼓起的肉瘤裂开细缝，伸出半截沾着脑浆的听诊器。
"你违规了。
"护士长出现在配药室门口时，苏琳正死死攥着那支红色注射器。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工牌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别针穿透衬衫扎进锁骨，流出的却是墨绿色的黏液。
"安全通道今晚多了一阶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