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出风口持续发出轻微嗡鸣声，混合着化妆刷扫过脸颊的沙沙声，林夏第三次抬手调整头纱时，锁骨处的珍珠项链突然断开，***的南洋金珠噼里啪啦砸在化妆镜前，滚过铺着暗红色天鹅绒的桌面，在化妆师小艾惊慌的抽气声中，她低头看见婚纱拖尾上沾着的口红印——那是三小时前苏晴扑过来拥抱时蹭上的草莓色唇釉，此刻像道新鲜伤口横在洁白的塔夫绸表面，手机在层叠蕾丝下震动第七次，花店客服带着甜腻机械感的声音钻进耳膜："陈先生订的99朵厄瓜多尔玫瑰已经准备好，铺床要用的三千片花瓣正在冷藏室保鲜，今晚八点准时送到云顶酒店2806房对吗？"林夏弯腰捡珍珠时膝盖压皱了婚纱腰间的法国蕾丝贴花，后腰别着的六枚珍珠母贝扣针突然崩开两枚，冰凉的金属尖头划过尾椎，她捏着那颗沾了粉底液的金珠哑声问："我先生订的花？"客服停顿的呼吸声里传来打印机工作的响动，"收货人写的是苏晴小姐，但预留号码是您尾号0921的手机号呢"，更衣室雕花木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雪松香水味，陈默带着寒气的手臂裹住她***的肩膀，袖扣上的黑玛瑙蹭过她锁骨处被项链勒出的红痕，"怎么不接电话？施工队说婚房吊顶..."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目光死死钉在她掌心亮着的手机屏幕，喉结在定制衬衫领口间急促滑动，林夏听见珍珠滚落进暖气管缝隙的叮咚声，镜中映出他左耳垂上结痂的抓痕——上周他说是被工地钢筋划伤的，此刻却像极了女人指甲的形状，花店发来的电子订单在眼前晃动，每周三云顶酒店的长期订单记录密密麻麻挤满屏幕，二十万婚房首付款消失的短信提醒突然从记忆深处浮上来，陈默湿冷的手掌覆住她手背时，婚纱拖尾勾住了他西裤口袋边缘，一枚银色钥匙扣掉出来，上面刻着"SQ&CM"的激光纹样在灯光下刺得她瞳孔收缩，苏晴上周弄丢的公寓钥匙此刻正躺在试衣间羊绒地毯上，手机再次震动起来，锁屏弹出苏晴戴着星黛露发箍的笑脸——那是她们去年在迪士尼淋着雨拍的合影，对话框里躺着五分钟前陈默误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