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钢笔的手在入职协议上悬停了三秒钟。

墨水滴在"是否自愿接受24小时工作制"的条款旁，晕开一小片深蓝。接待台后的女人始终保持着标准微笑，银丝眼镜后的瞳孔在顶灯下泛着玻璃珠般的光泽。

"请仔细阅读第四十七条。"她涂着淡紫色甲油的手指轻点纸面，"员工不得在任何情况下开启001号档案。"

档案室特有的樟脑味钻入鼻腔。我抬头看向走廊尽头，那扇暗红色木门正随着中央空调的气流微微颤动，门牌上"第七档案室"的铜字映着走廊惨白的灯光。

"这是您的工牌。"一张冰凉的金属牌滑过桌面，"每天早晚七点整核对守则，遇到墨水变红的条款立即联系应急科。"

工牌背面蚀刻着三条守则：

1.档案柜温度须维持在18-20℃

2.禁止携带任何电子设备进入核心区

3.若发现编号重复的档案，即刻销毁

我跟着她穿过三道气密门。第二道门开启时，某种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突然刺入耳膜。女人毫无反应地继续向前，仿佛这声音不过是寻常背景音。

"您的工位在这里。"她停在由十二个环形档案柜组成的矩阵中央，"特别提醒：当守则出现第四条时，请立即闭眼并按下桌底红色按钮。"

我的手指抚过橡木桌面的纹路，突然发现桌角刻着几行小字。最上面那行被反复划刻的痕迹覆盖，只能辨认出"不要相信"几个模糊的笔画。下面则歪歪扭扭地写着：它们会修改记忆。

"这是上任档案员的恶作剧。"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他上个月刚调去焚化科。"她递来一沓泛黄的记录纸，最上方那张用红墨水潦草地画着警告标志。

档案柜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转头望去，第三层的抽屉正在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缓缓膨胀，金属接缝处渗出暗红色液体。当我要出声提醒时，抽屉突然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幻觉。

"今日需要归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