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苟延残喘般挂在天边，死死盯着破败荒凉的山村。

八岁的狗蛋，死死抱住张大勇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爹！你别赶我走！我听话！我以后再也不吃糖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别不要我啊……”

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活像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

张大勇那张脸，跟风干的橘子皮似的，皱皱巴巴，写满了苦难。

他低头看着用尽全力抱在大腿上的小人，眼神晦暗不明，像结了冰的枯井。

他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蚯蚓在蠕动。

他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石头。

慕然，他终是狠下心肠，抬起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用力去掰狗蛋的手指。

“兔崽子，你给我松开！快松......”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可小狗蛋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自己的小身子勒进张大勇的腿里。

“爹~我不，我不要……”狗蛋呜呜地哭喊着，“爹，您不能不要我啊，我不走，我不走，呜呜……”

“你个小兔崽子，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老子还要给你买书，买作业本，供你吃喝！养你有什么用？”张大勇一脸嫌弃的推搡着狗蛋。

“我不嘛，爹，以后我少吃点，您不要赶我走，呜呜……”小狗蛋哭得更厉害了，紧紧抱着张大勇的腿，死也不松手。

“我养不起你！赶紧滚！”张大勇恨不得咬碎牙龄，“他们家比咱家有钱，你去了也是享福！松开！你个小畜生，给老子松开！”

张大勇的声音像砂纸一样粗糙刺耳，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狗蛋的心上。

“我不走！爹，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跟着你！”......

狗蛋像待宰的猪崽般嚎叫，声音在空旷的山村里回荡。

“别嚎了！给老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