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天枢阁藏书楼浮动着松烟墨香，沈清漪指尖掠过《南华异兽考》的书脊，琉璃色的左眼在暗处泛起微光。七日前那道撕裂夜空的青雷，让藏书楼顶层至今弥漫着焦糊味。

"果然在这里。"她踮脚抽出最上层积灰的玉简，一抹青色流光突然窜入瞳孔。玉简封皮上的《九霄录》三字正在褪色，而腰间软剑流云绡突然发出清越铮鸣。

"砰！"

雕花木窗骤然炸裂，三道黑影裹着腥风扑来。沈清漪旋身踏出星罗步，流云绡化作银蛇缠住最先袭来的锁链。左眼传来灼痛，她清晰看到黑衣人脖颈处浮动的血色咒文——血煞盟的噬心奴印记。

"玄阶上品的破魔符都拦不住你们？"她冷笑，袖中甩出三片梧桐叶。叶片在空中燃起金色咒文，结成三角困阵将刺客定在原地。这是她改良的"活符"之术，比寻常符纸快了半息。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捏碎玉牌，怀中《九霄录》残卷腾起黑焰。沈清漪瞳孔骤缩，那火焰里分明游动着青鸾尾羽的纹路。指尖触及残卷的刹那，左眼仿佛被灌入熔岩，耳畔响起清冽的啼鸣。

"青鸾...焚霄..."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闪现：燃烧的梧桐林，断裂的青铜锁链，还有师父玄微真人袖口若隐若现的赤瞳纹绣。

当她再睁眼时，琉璃青眸已化作燃烧的图腾。三个黑衣人浑身爬满青色火纹，正在惨叫声中化作灰烬。藏书楼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漪抹去鼻血，将焦黑的残卷塞入怀中。

"清漪师妹？"掌灯弟子惊讶地看着满地狼藉，"方才的巨响..."

"试新符咒失了分寸。"她将流云绡收回腰间，状若无事地拂去衣摆灰烬，"劳烦禀告师尊，明日辰时我会去后山试剑台领罚。"

子时的寒露浸透窗纱，沈清漪用银针挑开残卷焦壳。泛黄的绢布上，青鸾泣血图与天枢阁护山大阵的阵眼分布完美重叠。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走火入魔"而死的三师兄，那人临死前抓着她衣袖嘶吼："阵眼...师尊在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