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内怀上孩子
祁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上那杯茶都会让他摩挲出釉色了。
这场景真的像极了古代的老皇帝宣读圣旨......“到时候,我这个老头子可以做主,让小浔跟你离婚,放你自由。”
“但在你怀上小浔的孩子前,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母亲。
当然,我们祁家也不会亏待江家。”
“其他的,你就当看不见。”
祁老爷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传统、封建、甚至可笑的傲慢。
江稚晚垂着眼,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几乎掐进了手心。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谁让祁家是京海天花板级别的豪门世家,富可敌国。
祁家人不能离婚,可以在外风流,但绝不能让外人进门,这是底线。
......祁老爷子的话很首接,却残酷得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割裂了她的自尊。
祁老爷子的意思就是不管祁应浔在外面有多少花边新闻、风流韵事,又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红颜知己,都与她无关。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工具。
一个能替祁应浔稳固地位、延续香火的女人。
哪怕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但祁老爷子的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
每每当江稚晚觉得自己隐忍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底线再次拉低。
但,她的底线再低都快低到地底下了。
她何德何能啊,祁应浔身边的女人就跟流水席一样,愣是没一个重样的。
家花没有野花香。
这点,跟他亲生父亲倒是一脉相承的。
......每年五月祁氏举办的慈善晚宴都是京海瞩目的焦点,即使是非公开的,但也有不少人挤破头想要来。
毕竟这里的人脉,是外头怎么找都找不到的。
宴会大厅,水晶灯璀璨,名流汇聚,觥筹交错之间尽显奢华、奢靡。
江稚晚站在角落里,手里捏着一杯香槟,慵懒优雅,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己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以祁太太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她抬眸看向大厅正中,祁应浔正站在一群人中间,他微微偏头,与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士低声交谈,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让对方羞红了脸。
此刻的祁应浔身边站着的是祁氏娱乐公司这两年的当红小花季圭柔,穿着精致的银色礼服,眉眼间尽是娇羞和崇拜,试探着靠近,却被他若有若无地疏远了些许。
每年祁家的慈善晚宴,祁应浔身边的都是娱乐圈当红小花,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己。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无论是谁,都只能成为他的陪衬。
祁应浔拿捏得刚刚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冷淡,又能让对方继续心存幻想。
而祁应浔他身为祁家如今的掌权人,西装革履,那张脸常年没什么表情,睫毛浓密修长,覆着如墨的眼眸,透着丝丝凉薄。
他举起酒杯,最显眼的就是那祖母绿的袖扣。
人模狗样。
这词套在他身上正正好好。
江稚晚分神之际,一位穿着艳丽的女宾客靠到她跟前,扬起的嘴角有几分揶揄,“江小姐,不过去陪祁总吗?
毕竟江小姐才是祁太太。”
江稚晚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羡慕吗?
那你也去试试,看看祁总今晚有没有时间。”
她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对方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讪讪地转身离开。
就算是祁应浔再不重视江稚晚,也改变不了她是祁应浔明媒正娶的祁太太。
虽然有人会讽刺她两句,但也很少有人会爬到她头上作祟。
祁应浔身边围满了想要攀关系的人,只是不知对面那人说了什么,季圭柔脸色微红,似乎想要插话,却被祁应浔淡淡扫了一眼,乖巧地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人群,最终停在角落里的江稚晚身上。
彼时的江稚晚正与去年金鹿奖的影帝得主轻声交谈,姿态优雅,偶尔轻笑两声。
要说这种慈善晚宴,江稚晚觉得唯一有意思的,也就是能看到平时出现在电视上面的那些帅哥了。
那小脸,可不比祁应浔的差。
祁应浔这个人性格有缺陷,但是脸确实挑不出缺点,完美无比的外表配上一颗肮脏的心,江稚晚有时候真的想要把他毁了容。
江稚晚这副弯眉浅笑的模样让祁应浔眯起了眼,唇角的笑意稍稍收敛。
江稚晚送走了帅哥,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摇曳的香槟液上。
她没有喝一口,而是顺手将酒杯放到侍者托盘上,提起裙摆走向阳台。
宴会的喧闹渐渐让江稚晚感到乏味,她随手将杯中的香槟放下,提起裙摆,朝阳台走去。
夜风微凉,吹拂着她肩膀上的薄纱。
她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目光看向远处的霓虹灯光。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江稚晚知道是谁,也并未回头,“热闹太久了,出来透透气,祁总不也是一样?”
祁应浔停在她身侧,将手***口袋里,侧身看着她。
微弱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只能看出他深邃的眼眸。
“今晚的戏,不合你的口味?”
江稚晚转头看向他,唇角微勾,“戏不错,就是看多了,腻了。”
她的眼神首首地看着他,毫不避让。
祁应浔笑了一声,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
他随手转动着手中的打火机,“江稚晚,你就不怕自己舔一口嘴唇,把自己毒死了。”
江稚晚勾唇,语气凉薄,“祁总的风流,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演得开心,我也轻松。
大家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吗?”
祁应浔没说话,沉默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
良久,他勾唇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江稚晚,你适合当忍者。”
他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在凉风中站立。
江稚晚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
她不是没想过逃离,但每当她想到住在精神病院里的母亲,想到祁家随时可以捏死江家的生意时,她就不得不低下头,选择忍耐。
就他俩这结婚一年,拢共没在一块呆二十西小时的夫妻,能怀上孕也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