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香气从自己身边人身上传来,她顶着黄色的毛巾,怔怔回眸。
冷酷艳丽的人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贴的很近。
自己似乎可以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意。
“向日葵要几枝。”
没有温度的声音问向那男生。
他道:“十九枝。”
齐萨默不作声地转身去拿花材,鹿美美的手摸到毛巾上,后知后觉的漾出笑意。
毛巾的边缘落到自己胸前,她才发觉这并不只是一个小毛巾。
而是有婴儿浴巾那么大。?
浴巾?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白色本来就容易透,更别说在雨里淋了好一阵。
立刻懂得齐萨给自己毛巾的隐喻,她煞白着脸把毛巾扯下来披到身上。
柔软的毛巾裹在身上,她的心情沉了一下,眼中闪过踌躇。
“姐,一会儿雨停了......”“姐姐,我出租屋的热水器坏了。
今天能不能去你家洗个澡啊?”
鹿美美不给那男生说话的机会,她鼓足了勇气冲着齐萨请求。
“......”她那边没有回音,鹿美美担心她拒绝自己,又说:“顺便我把毛巾给你洗了,就不用再给你送一次了。”
“送你了。”
......意料之中的回拒,鹿美美眼中闪过失落。
思索着还能说些什么,那束只有七朵玫瑰的花束,递到她眼前。
自挽起的袖口处露出来的小臂,纤细匀称,似乎还有些肌肉线条。
鹿美美看向齐萨的左手腕,那里缠着一条牛皮筋手链,上面绑着一枚“铜钱”样子的东西。
和自己记忆中的某条项链一模一样。
“谢谢。”
她伸过手去,冷冰的手指碰到温热的皮肤,好像被灼伤了一般,隐隐作痛。
鹿美美觉得自己有点头脑发热,她小声问:“这个花……多少钱?”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不忧花店”卖的花很贵。
很贵很贵。
但是七枝玫瑰,再贵也不能贵到哪儿去吧?
一个月的工资怎么着也够了。
“一万。”
“……”鹿美美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变大,要了十九枝向日葵的男生更是吓破了胆。
“姐,那我的向日葵......”齐萨转身从吧台上把那束扎好的向日葵递给他,“送你了。”
冷漠到有些骇人的眸子盯回鹿美美身上,“你怎么付账。”
囊中羞涩的鹿美美面露难色,“我......”齐萨扭头对男生道:“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那男生还在齐萨送了他花的喜悦之中,他扬着明媚的笑容,胸有成竹道:“我想说,雨停了我回家洗个澡,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订位置了吗?”
看样子是同意了,男生喜出望外地点头,“就在未名。”
齐萨眼中闪过讥讽的光亮,没得到我同意就定了位置?
她看向鹿美美,“你陪他去吃。
帮他买了单,就当是付花钱。”
“不是......姐......”男生疑惑,自己请的是她,又不是这个女人。
“向日葵两万。
你们是给钱,还是去吃饭。”
齐萨背对着他们,自顾自回到吧台后面。
要是别人,肯定就说退花或者投诉到消费者协会了。
但是坐在门口的这两个......还真的都不敢得罪她。
鹿美美和男生西目相对,对对方的排斥之情溢于言表。
难道齐萨是想要撮合自己和那个男的?
这样就可以一下子解决两个追求者?
不行,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她鹿美美绝对不干!
“姐姐,那我能去你家洗个澡吗?
换身衣服再去吃饭。”
齐萨没着急回她,而是看向仿若遭雷劈了一样的男生,轻飘飘的问:“你呢?”
“洗澡,吃饭。”
他失了魂儿一样握着向日葵花束,把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地面道。
拿起吧台上的钥匙,齐萨扫了一眼鹿美美,“走吧。”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是自己的小心思被齐萨看穿了?
鹿美美反复回想下雨之后自己做的所有事情,每一个环节都在自己的精心设计之内啊。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出门前,齐萨从门口的伞架上拿出黑色的雨伞。
“姐,我能从你这儿借把伞吗?”
男生说。
“你不是己经被淋湿了吗?”
齐萨撑起雨伞,看也不看他。
她拒绝的这么明显,鹿美美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雨小了不少,细细密密的雨点打在眼皮上有点难受,鹿美美只能把脑袋低下去,尽量不让雨水进到眼睛里。
齐萨在前面撑伞走着,鹿美美就乖乖地在后面淋着雨跟着。
远远看去只当是谁家姐姐又在教育不听话的妹妹了。
雨水打在包装的奇丑无比的玫瑰花花束上,鹿美美扯着身上的黄色毛巾,在胸前护住玫瑰花。
看着红到发邪的花朵被自己保护的没有落上一颗水珠,就好像真的守护住了什么东西似的,心生欣然。
“看路!”
鹿美美的胳膊被人猛地扯走。
一辆面包车从自己身边驶过,鹿美美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被车撞。
她的重心不稳,踉跄两步贴到齐萨身前。
穿着马丁靴的齐萨比她高个五厘米左右,她怔怔地向上去看齐萨的眼睛,漠然的眼底明显有情绪流动。
好香。
她的身上真的很香。
这个距离,齐萨脖颈处的香水味正好灌到鹿美美的鼻腔。
齐萨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嫌恶的眼神似乎也在她的脸上找着什么东西。
玫瑰花束夹在她们两个中间,意外的将横七竖八的花枝攒到一起。
不说好看,至少没那么难看了。
雨水顺着伞骨流下,在她们的周围形成特殊的雨幕,将她们两个隔绝在独立出来的一小块世界。
鹿美美的五官长得都非常柔和,没有半点攻击力,就连眉毛都很淡。
可齐萨不是。
她的眉峰偏英气、眼神锐利、鼻型挺翘、唇形饱满,下颌线也十分清晰。
她们就像是小雏菊和玫瑰,一个简约清新、一个妖艳隐秘。
过了一会儿,齐萨兀自松开手,走的毫不犹豫。
被扔在原地的鹿美美只能再一次冒雨前进,追着她的方向走去。
齐萨就住在“不忧花店”后面一排街,这里都是三层小楼,虽然外观旧了点儿,但烟火气很浓。
楼下小馆都是卖吃的的,从早到晚都不愁买不到饭吃。
上到二楼,齐萨的手放到门锁上,指纹自动识别。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