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簌簌打在青石砖上，谢云昭跪在承恩殿前的汉白玉阶上，膝盖早已没了知觉。这是萧明稷罚她的第七日，也是她及笄礼后的第三日。

"殿下说了，谢姑娘什么时候想明白错处，什么时候再起来。"总管太监的声音裹着寒风刺过来，她盯着掌心那枚裂成两半的羊脂玉佩，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

那时萧明稷还是被遗忘在冷宫的十三皇子。她跟着父亲进宫赴宴，躲在假山后偷看那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跪在雪地里抄经。他握笔的手冻得发紫，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株不肯折腰的雪松。

"你不冷么？"她解下狐裘披在他身上。

少年猛地抬头，漆黑眸子里映着漫天飞雪："我是罪妃之子，姑娘还是避嫌的好。"

她偏要往他身边凑，从此冷宫红梅树下便总有两个身影。他教她临《快雪时晴帖》，她偷带御膳房的栗子糕给他。直到那日先帝突然驾临，看见两个孩子在梅树下堆雪人。

"这是谢将军家的丫头？"先帝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香囊，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倒是有趣。"

后来萧明稷成了太子，谢家成了东宫近臣。去年生辰，他在梅林里将玉佩系在她腰间："等昭昭及笄，我便用这满园红梅作聘。"

"殿下！"惊呼声打断回忆。谢云昭抬头，正撞见萧明稷玄色大氅扫过宫阶。他身后跟着个藕荷色身影，正是她表姐沈清欢。

那日及笄宴，她不过是去后院取母亲准备的及笄钗，却撞见沈清欢衣衫不整地从东宫偏殿跑出来。更衣室内熏香袅袅，萧明稷玉冠微斜，颈间赫然一道胭脂痕。

"昭昭，事情不是......"

"啪！"

她到现在都记得金钗扎进掌心的痛楚。宾客们闻声赶来时，只看到太子攥着沈清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