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雪能感觉到虎口传来的震颤沿着臂甲爬上肩胛，锁子甲细密的铁环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哀鸣。
她望着台下森然列阵的亡灵军团，腐烂的指骨握着生锈长戈，月光穿透骷髅空洞的眼眶，在地面投下摇晃的幽蓝光斑。
“咚！
“第四记鼓声震落披风上的寒霜。
丧尸队列里突然有具尸体抽搐起来，半腐的头颅转向点将台，蛆虫正从它溃烂的嘴角簌簌掉落。
叶昭雪握紧鼓槌，锁骨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冥王血契的印记正在蚕食她的血肉。
七日前城破时的画面突然刺入脑海。
叛军的火箭点燃了叶氏宗祠，父亲的白发在火海中一闪而逝。
她跪在焦黑的梁柱间，掌心被青铜虎符硌出血痕，直到听见地底传来亡魂的絮语。
此刻那些絮语正化作实体。
丧尸队列开始躁动，骷髅下颌骨咔嗒作响，整个平原的地表渗出粘稠黑雾。
叶昭雪猛地扯开护颈，看到锁骨下方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心口，皮肤下似有万千蚂蚁啃噬。
“还不够。
“她将鼓槌蘸进石臼，暗红液体顺着雕花纹路滴落。
这是用最后三个亲卫的鲜血调制的冥河水，能暂时压制反噬的剧痛。
当第十七滴血渗入鼓面时，东方的地平线突然腾起火光。
诸侯联军的玄铁重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将领举起长弓，箭簇对准点将台上那抹刺眼的红。
叶昭雪突然笑起来，笑声惊起平原上成群的食腐鸦。
她扯下披风系带，任由猩红布料被夜风卷向天际，像一面燃烧的战旗。
“来啊！
“女将军的瞳孔泛起诡异的银灰色，“看看是你们的箭快，还是幽冥的刀利！
“鼓声陡然变得急促，如同暴雨砸向龟裂的土地。
骷髅兵整齐地抬起右腿，胫骨与铁靴相撞发出金戈之音。
叶昭雪感觉有冰冷的东西顺着血管流遍全身，锁子甲下的皮肤开始浮现鳞片状纹路。
当第一支火箭擦过耳际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些所谓丧尸，根本就是七日前的守城百姓。
2第五支火箭钉在鼓架上时，叶昭雪终于看清丧尸溃烂脸庞上挂着的玉蝉佩。
那是她贴身侍女小满及笄时，自己亲手系在她颈间的。
此刻玉坠正陷在腐肉里，随着丧尸的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