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和靳曦离婚了。
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了——只能说是他妥协了。
结婚一年,似乎和大家所说的那样,所谓的柴米油盐终究是磨灭了一切。
他当然不想离婚,换一句话来说,他真想卑鄙地把她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假装不在意,他装作若无其事,即使他知道靳曦可能己经不爱他了。
——但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是他太固执了。
9月26日,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那天,他准备了她爱的洋桔梗,还有烛光晚餐,他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练习,强挤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门铃响起。
他从厕所里走出来,笑着。
他知道是她回来了。
“三周年快乐。”
他将手中的花递给靳曦。
“谢谢。”
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靳曦的眸光黯淡。
闫常森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继续强颜欢笑着。
“吃饭吧。”
闫常森挠了挠头,随后转过身朝客厅走去,“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里脊——’’“闫常森——”靳曦打断了他,似乎不留一点余地。
闫常森顿住了脚步,叹了口气。
他己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他微微垂头,背着身子。
“闫常森。”
靳曦温声道,“我们离婚吧。”
“菜快凉了,先吃饭吧。”
闫常森假装没在意。
“别这样。
闫常森。”
这一刻,闫常森觉得靳曦喊他的每一句,都变得好刺耳。
心绞得疼。
“靳曦,我好像也没那么差劲吧。”
“你放过我吧。”
你放过我吧——这句话在他耳边回响——放过我吧。
好像那些曾经幸福的回忆都是那样的苍白,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原来爱真的可以消失得那么快。
“好。”
闫常森这一次没有拒绝。
他说完后便慢慢地走到了餐桌前,举起筷子吃了起来。
菜己经凉了。
靳曦也没有多逗留,只是径首朝房间走去。
闫常森可以听见屋内收拾东西的声音。
翌日上午。
闫常森和靳曦来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工作人员像是对待所有来这里的人一样简单地讲明了一下离婚的事情,以及离婚冷静期。
但似乎对于一个去意己决的人来说,冷静期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了。
走出大门,靳曦语气冷淡,眉眼疏离,朝闫常森举出了右手。
闫常森目光注视着这双曾经被他紧紧相握的双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
他知道——是在告别。
闫常森眨巴着眼,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我先回公司了,我就请了三个小时假。”
靳曦收回了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餐馆人多,显得格外嘈杂。
陆以轩熟练地招呼着。
“老板,这里再上两瓶啤酒。”
“好嘞。”
陆以轩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三两下将啤酒打开朝客人走去。
一首富有特色的外国摇滚歌曲响起。
是陆以轩的手机***。
“喂。”
“兄弟。”
啥玩意。
陆以轩再次朝手机屏幕看了几眼,似乎对于对面口齿不清声音主人是谁还没反应过来。
闫常森。
“干嘛,有屁快放。”
“你兄弟我——现在缺一个酒搭子。”
听到这里,陆以轩也没空搭理了。
可就在陆以轩准备挂断电话时,对面的酒鬼却再次开口了。
“我离婚了。”
“——”——当陆以轩赶来时,闫常森正抱着电线杆舍不得松手。
可以看出来,闫常森刚哭过,眼角的泪痕还很明显。
陆以轩伸手去拉他,却发现这人的劲跟牛似的,死活拽不动。
“我靠。”
陆以轩半天没使上力气。
闫常森嘴里还喊着靳曦的名字。
说实话,陆以轩从来没想到闫常森会和靳曦离婚。
俊男靓女,天生一对。
是大家对他们最多的评价。
大学的时候,闫常森追了靳曦挺久的,靳曦一毕业,闫常森就急不可耐地向靳曦求了婚。
从认识到现在,己经七年。
但陆以轩知道自己没资格对他们的感情发表什么言论,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最后陆以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闫常森拖进了车里。
两个人坐在车里。
陆以轩跟司机说了下地址,随后车里便沉默了。
慢慢地,闫常森也酒醒得差不多了。
他眼神愣愣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你和靳曦为什么离婚啊?”
陆以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闫常森没有回答。
陆以轩也没有再问。
过了好几分钟以后,闫常森突然开口了 ,但他的眼神依旧盯着窗外。
“她说让我放过她。
"闫常森的语气中带着鼻音。
一时陆以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顿了几秒。
“会过去的。
"陆以轩说了句闫常森没有说话。
他知道会过去的。
——只是过不去的是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