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深蓝色伞骨在狂风里折成扭曲的Z字。
她望着五楼那扇本该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手机屏幕在掌心微微发烫——沈言的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小时前："今晚要通宵赶方案，别等我。
"钥匙***锁孔时发出滞涩的摩擦声，门缝里溢出的冷气裹挟着某种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林夏的指尖在玄关柜上蹭出一道水痕，本该堆满设计稿的胡桃木桌面此刻光可鉴人，连沈言总忘记收的咖啡杯都整齐倒扣在沥水架上。
"沈言？
"她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弹跳。
浴室门虚掩着，花洒在瓷砖上敲出空荡的回响。
梳妆镜蒙着厚重水雾，有人用指尖在上面画了半个笑脸，未干的水珠正顺着嘴角往下淌。
衣柜里少了两件衬衫，但沈言最珍视的那枚蓝宝石袖扣还躺在天鹅绒盒子里。
林夏蹲下身时听见床底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伸手拽出半张烧焦的机票——2019年11月23日，上海浦东到仁川国际，乘客姓名栏的墨迹被水渍晕开，只剩半个"程"字在焦痕边缘颤动。
笔记本电脑在书桌抽屉里发烫，开机画面闪过瞬间，林夏看见任务栏有个名为"施工图备份"的加密文件夹。
她试了三次密码都不对，第四次输入沈言的生日时，屏幕突然跳出满屏监控画面。
其中一个镜头正对着此刻她所在的卧室，右上角时间显示19:03，画面里的自己正弯腰查看床底。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的刹那，门铃响了。
"沈先生订的矿泉水。
"穿深灰制服的男人递来整箱依云，帽檐阴影里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
林夏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蛇形尾戒，银鳞在廊灯下泛着冷光。
"他不在。
"她抵着门框的手微微发抖，男人身上飘来的雪松香与浴室残留的香水味微妙重叠。
纸箱侧面水珠滚落，在米色地砖上洇开深色痕迹。
"那麻烦转告他，顶楼露台的下水道该通了。
"男人转身时，后颈有道新鲜抓痕从衣领里探出来，像条细小的红蜈蚣。
电梯数字开始跳动的瞬间，林夏突然冲进雨幕——七楼阳台的晾衣绳上，飘着沈言昨天刚买的蓝条纹衬衫。
雨